“當爸爸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很長時間來決定。但是從明天開始，我可以先申請一個‘實習爸爸’的崗位，專門負責保護小滿，讓所有人都知道小滿有人疼，誰也不能欺負你。這個崗位，你批不批准？”
他用一種孩子能聽懂的方式，巧妙地化解了尷尬，又給出了最可靠的承諾。
“批准！”
小滿用力地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脆聲道，
“那你可要當個好爸爸！”
“好！”
陸振東伸出小手指，
“我們拉勾，我這個‘實習爸爸’可就上崗啦！”
小滿高興得伸出手指，跟陸振東的勾在一起。
沈青梧在旁邊看著一大一小兩人的互動，心裡百感交集。
小滿不是沒有爸爸，只是她的爸爸從來也沒愛過她。
許長安不僅沒有跟小滿拉勾保證過什麼，甚至沒有像陸振東這樣俯身在她面前對她柔聲說過話。
沈青梧的心裡，酸酸的。
第二天一早，一幅從未有過的畫面出現在了去往幼兒園的路上。
沈青梧和陸振東一左一右，牽著小滿的手。
小小的女孩走在中間，像一座堅固的橋樑，連線著兩個大人。
到了幼兒園門口，正是孩子們入園的高峰期。
陸振東沒有立刻鬆手，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彎腰將小滿一把抱了起來，讓她穩穩地坐在自己的臂彎上，這個高度，足以讓所有的小朋友都看清他們。
他抱著小滿，就站在大門口，故意停留了好一會兒，低頭跟小滿說了好一陣子話，無非是“在裡面要開心”、“下午放學我就來接你”之類的話。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
小滿在他的懷裡，挺直了小小的胸膛，臉上是掩不住的驕傲和喜悅，她朝著那些曾經議論她的小朋友揮了揮手，高高興興地走進了幼兒園。
看著女兒歡快的背影，沈青梧轉過頭，由衷地對陸振東說，
“今天，真的謝謝你。”
陸振東的目光從幼兒園門口收回，落在她的臉上，眼神深邃。
“以後，我來接小滿。”
沈青梧有些意外，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這太麻煩你了，你的傷還沒好利索……”
陸振東卻打斷了她的話，他的目光牢牢地鎖住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
“其實，”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可以給小滿當爸爸。”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清晨的微風、街坊鄰居隱約的聲響、遠處車輪壓過路面的聲音，全部都褪去了。
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他沉穩而認真的臉，和他那雙深不見底、牢牢鎖住她的眼睛。
沈青梧的心跳在一瞬間失了控，像一面被重重擂響的鼓，咚、咚、咚，每一聲都震得她耳膜發麻。
一股熱氣從胸口猛地竄上臉頰，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以驚人的速度變紅、變燙。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幻覺嗎？
還是他在開玩笑？
可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戲謔，那份坦蕩和鄭重，讓她無法將其歸結為一句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