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陸府。
陸渝聽聞了白日的事情,已是愁苦煩悶到了極點,心裡頭還始終縈著股隱秘的不悅。
他沒想到溫若年竟連做平妻都不肯,他們定親多年,她怎能如此薄情?
及至夜深,他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朝府中西南角行去。
候府功勳是當年太爺打下來的,後來族中人丁漸漸單薄,到了這一輩,便只剩陸渝和一個異母所生的兄長頂著。
進了屋,陸渝躊躇了好一會兒,東拉西扯半晌,才終於提出借銀子的話來。
許是自知難堪,說完便又忙補了一句,“等我有錢了就還你!”
陸言蹊身穿玄色長衫,衣襟上墨竹如翠,眉如遠山,縱然眸上覆著層薄紗,也半分不減驚世風姿。
他淡淡開口,嗓音清然,卻是問,“你何故要與溫姑娘退親?”
陸渝顯然不欲提及這個話題,可有求於人,卻也只得好言回道,
“我心悅的另有其人。”
陸言蹊眉毛都沒動一下,“你最初去溫家提親,便非心悅之故。如今又何必假借心悅與否為託詞?”
陸渝有些難堪,低下頭去,“瞞不過阿兄,實則是因為溫若年性子張揚跋扈,溫家也逐日走下坡路,委實非我良配。”
“世事皆有往復,你又何以篤定如今所擇新婦,便定如你意想之中柔順溫婉,家世亦能助你官運亨通?”
陸渝不高興了,“阿兄,你說這話是何意?”
陸言蹊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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