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陸渝偷偷摸摸潛回侯府,趁著所有人都睡下,翻箱倒櫃尋出了陸家的地契。
月光影綽,打在白紙黑字的地契上,折出幾道明明暗暗的印子。
陸渝有些微的猶豫。
可是又一想到白日裡棠梨溜出來找自己,一見面便哭訴她處境艱難,在溫府處處看人臉色,若他再不快些娶她過門,她便要被折辱死了。
他沒應聲,她便又說起自己以前的小姐妹嫁人之後,給夫家又是生兒子又是捐官,現在一家都仰仗著岳家平步青雲。
他不是聽不出她的話外之音,可這些時日他也著實是頭疼。
工程失利賠的血本無歸,兄長那邊還欠著八千兩,今早溫若年又來信,問他五萬兩到底給還是不給?上回明明說是延期,怎麼現下延了七八日的功夫還不見音信?到底是延期還是想賴賬?
陸渝收到信,氣得直喘粗氣兒,可是在屋裡摔碗砸盞了半天,卻愣是連個回信的底氣都沒有。
因為陸家確是捉襟見肘了。
陸渝長嘆一聲,望著窗外無垠夜幕,目光盡是空洞和茫然。
陸家日漸式微,早已不復往日風光,如今也只餘了這處從太爺爺那傳下來的,太祖皇帝御賜的七進院祖宅。
祖宅不僅是陸府的面子,也是僅存的裡子。
若是真賣了.....陸家就什麼都沒了。
陸渝閉上眼,思緒萬千繁複,一時只覺得手上薄薄一張紙竟有著千鈞重。
他原想找母親或者兄長商議,可剛起身卻又再次坐下,畢竟此事就算他們不同意,他又能如何呢?
他若是不賣祖宅,又上哪去湊這五萬兩白銀?不管他們同不同意,這宅子都得賣。
跟他們一說,輕則跌了自己身為家主的臉面,重則鬧得府裡頭雞犬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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