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年繼續說,“做人留一線,日後也好相見,老夫人要是執意昧下這筆錢,就不怕遭報應嗎?”
陸老夫人忍不住了,怒道,“我以前就瞧著你不是個好的!現在知道要分家了,就對我如此不恭不敬!說到底,我還是佔了你婆母的名頭的!你這是忤逆!”
溫若年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裡,“老夫人要是想去官府告我忤逆就儘管告,可這筆錢你拿的不明不白,我倒要看看誰告的過誰!”
陸言蹊有些疑惑。
他們來之前,原本是說好了先講道理,不行再來硬的。
怎麼若年忽然就氣盛起來了?
其中似乎有古怪。
他不出聲,只看著溫若年與陸老夫人辯駁。
“你想告,我卻沒空與你囉嗦!溫若年,今日我把話撂這兒了,林氏的遺產就鎖在我陸家庫房,一生一世都放在這裡,誰也動不得!”
陸老夫人氣勢凜然,像是要吃人似的。
溫若年忽然就笑了。
“那老夫人可別出爾反爾。”
這笑容詭異,陸老夫人不由得皺眉,“什麼意思?”
溫若年拍拍手,紫葉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面擱著一張契書。
“給老夫人看看。”溫若年說。
陸老夫人狐疑的捻起來,“這不是咱們陸家宅子的地契嗎?你把這個翻出來做什麼?誒——”
她驀然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地契上怎麼寫的是溫若年的名字?
“這是怎麼回事!?”她怒聲質問,語氣已經有些驚慌了,“我們陸宅的地契,怎麼會寫了你的名字?你還不快給我改過來!”
溫若年笑了,“改過來?你兒子親手把這宅子賣給我的,怎麼可能還改的回來?”
陸老夫人怎麼也不肯相信,她一拍桌子,“把陸渝給我叫來!”
已經是戌時三刻了。
房媽媽去了好一會兒,在芳菲苑沒找到人,最後還是尋到孟玥的院子裡,屋裡的燈都滅了,只聽得見窸窸窣窣令人臉紅的叫床聲。
房媽媽臊著一張老臉傳話,“二爺,老夫人找您!”
陸渝匆匆出來了,衣裳的扣子還沒扣齊整。
“母親找我做什麼?”
房媽媽說“似乎是為著地契的事兒。”頓了頓,又委婉道,“二爺,孟姨娘的月份漸漸大了,孕中不宜有劇烈房事,會影響胎兒的。”
陸渝有些尷尬,“我知道,我們也不常這樣。”
到了正廳。
一碗茶盞迎面砸來,陸渝的額角頓時紅了一大片,被砸出血來。
陸老夫人怒猶未消,“你這個畜生!!”
陸渝茫然,“母親,發生什麼了?”
又是一碗含了十分怒氣的茶盞,狠狠擲落在陸渝腳邊,與此同時砸來的,是幾張輕飄飄的契紙。
“你自己看!”陸老夫人氣急之下,竟含了幾分哭腔。
陸渝撿起地上的契紙。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過來。
臉上血色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