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過,應該沒有吧。”
陸渝正在洗腳,陸家革爵後僕從遣散了大半,許多事情只得親力親為。
棠梨環著雙臂,坐在床沿上苦苦思索,“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天天在咱們府上住著,她是何居心?”
陸渝皺起眉,“什麼出沒出閣的,我母親就這麼姊妹兩人,玥兒表妹和我自小就在一起玩泥巴,我和她要是有什麼事兒早有了,還能等到現在?”
他不傻,聽得出棠梨的弦外之音。
可玥兒是他親表妹,她怎能如此揣測?
棠梨聽到這話,心裡愈發不舒服了,敢情還是青梅竹馬呢。
一連幾日臉都黑著。
陸渝又只得哄著。
她順勢便提出他以後不許單獨見孟玥,不然她就一輩子不理他,陸渝答應。
罷了罷了,這節骨眼上,不值當為一個外人惹棠梨不高興。
可到底一個府上住著,棠梨每次見到孟玥,言語總是要刺上幾句。孟玥性子柔婉內斂,總被刺的無措難堪卻說不出話來。
陸老夫人得知此事,當即就讓房媽媽把棠梨叫來。
想了想,又說,“把溫氏也一併叫來。”
溫若年與棠梨先後腳到了凝暉堂。
“婆母。”“老夫人。”
兩人規矩行禮,陸老夫人瞥她們一眼,心裡冷笑,她這兩個兒媳可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清了清嗓子,道,“你們進陸家也有些時日了,肚裡卻遲遲沒動靜,再這麼下去,咱們家人丁凋零,便更支稜不起來了。”
棠梨蹙眉,“婆母,慶兒和楓兒.........”
“嗣子到底不是親子。”
陸老夫人輕描淡寫的打斷了棠梨的話,“再者這兩個孩子過繼了這麼久,也沒見給你們帶來子息,阿渝房裡有個丫鬟,是從小就伺候他的,兩人感情不錯。”
頓了頓,說,“當初你們婚前,我送她去了城郊莊子上,現下也該接回來了。”
棠梨遽然瞪大了眼。
陸渝從前竟還有通房丫鬟!?
莫說是棠梨,便是溫若年都驚詫了幾分,她前世到死也未聽說過這個丫鬟的存在。
她和陸渝多年來唯一一次隔閡就是他忽然說要娶棠梨,但她鬧了一陣子後他便也偃旗息鼓,此後再未有納妾之言。
“若早知陸渝婚前就與人偷情,我才不會嫁給他!你們這是打量著瞞騙我是不是!”棠梨氣哭了。
陸老夫人亦沉下臉色,“當爺們兒的,有幾個通房丫鬟再正常不過了,你又是吃哪門子醋?況且那女子已懷孕三月,陸家血脈絕不能流落在外。”
.........
芳菲苑裡鬧騰了整整一宿。
溫若年亦是夜半未眠。
莫說是棠梨想不明白,就連她也想不明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通房丫鬟究竟是怎麼回事?前世怎麼半分風聲也沒聽說?
而且陸老夫人原先明明是有意許配自己的侄女,怎麼又忽然提出要接回這個丫鬟?
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亂成線團理不清。
她自然不知前世這丫鬟被診出懷孕之後,就被陸老夫人一劑毒藥給落了胎,自始至終都對她瞞的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