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放大了的一張男人臉,粗糙黢黑,濃密的胡茬裡散著隱隱的異臭,光著上身,一抬手的時候,腋窩下又是一股惡臭,燻得慶兒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心中湧起一股恐懼。
這樣的人,真的會是他親生父親?
怎麼可能呢?
他明明應該和楓兒一樣,認皇子為父,每日往來勳貴世家之間,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連公主之女都上趕著求親,這才是他應該過的生活!
怎麼會是現在這樣呢?......慶兒死活想不明白,眼角流下絕望的兩滴淚。
.......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拽起來做農活了。
今日秋收,掰苞谷。
慶兒被被窩裡提溜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迷糊的,“天都還沒亮呢,我沒睡好.....”
“等你睡好?等你睡好,隔壁家老王的崽都會打醬油了!”
刻薄凌厲的女聲傳來,慶兒猛的驚醒,眼前簡陋破舊的陳設漸漸清晰,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就被帶來了劉家。
昨晚睡前王秀蘭就跟他說過了,今天要早起掰苞谷。
“你奶奶病著,你爹昨晚又跑出去賭牌了,今天苞谷地裡就靠咱娘倆,挪,鐮刀,拿穩了。”
王秀蘭說著,兩人已經到了田地。
慶兒看著眼前鬱鬱蔥蔥小山一般連綿無際的苞谷地,傻了眼。
“這麼多,全是我們兩個人掰?”
“為什麼不請幫工?”
王秀蘭像聽見什麼笑話似的,兩張薄薄的唇刻薄的撇著,
“請幫工一天就得花兩文錢,能給你爹溫壺酒喝了,你個敗家子兒這麼不會算計,日子還過不過啦?”
她把慶兒拽到了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