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你命不久矣。想吃什麼趕緊吃，想見誰趕緊見。”
“你胡說八道！”寧菱默驚恐地看著她。
“菱墨，閉嘴！”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樓梯口，只見寧菱琛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上樓抄家規去！”
寧菱默委屈地看向大哥，卻只得到一個冰冷的眼神。他恨恨地瞪了柳煙一眼，灰溜溜地跑上樓去。
柳煙的目光再次在那些精心準備的食物上逡巡，每一樣都是她小時候愛吃的。蜜餞、果脯、糖炒栗子，還有各種新鮮水果，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這些東西，有些甚至已經不太容易買到了。
寧菱琛從容不迫地走到她身邊坐下，修長的手指挽起襯衫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他拿起一個橘子，動作優雅地剝開，橘子皮在他手中完整地剝下，形成一個漂亮的螺旋形。
“這是湧泉特產的無核蜜橘，嚐嚐。”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你從小就不喜歡吃有核的東西。”
柳煙注意到桌上所有的水果都被去了核，就連葡萄都是無籽的品種。她並未伸手接下那顆橘子，而是抬眼看向寧菱琛，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嗯。”寧菱琛神色自若地放下橘子，用紙巾仔細擦拭指尖的橘子汁，“妹妹想吃什麼，我都可以讓人準備。”
柳煙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昨晚噩夢中那聲聲“哥哥”還在耳邊迴盪。夢裡的場景太過真實，她彷彿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個雨夜，渾身溼透地站在寧家門口，怯安安地喊著“哥哥”。此刻再面對寧菱琛，她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用了，我飽了。”她站起身，目光遊移，“我去趟洗手間。”
寧菱琛叫來女傭帶路，目送柳煙離開。他的視線在她背影上停留了幾秒，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衛映雪見人走遠，立刻壓低聲音：“菱琛，你爸去哪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還不出現？”
“父親在後院，他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寧菱琛垂眸，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
衛映雪翻了個白眼，不滿地抱怨：“我也沒想到柳煙這次這麼聽話，一路上都沒鬧。”她狐疑地看向寧菱琛，“菱琛，我總覺得這丫頭不對勁，她會不會有什麼目的？要不要提醒你爸小心點？”
寧菱琛唇角微揚，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媽，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你想多了。”
“可是......”
“沒有可是。”寧菱琛拿起水果刀，將橘子切成大小均勻的小塊，刀尖在瓷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寧家不會被一個小姑娘難住。”
衛映雪看著兒子淡漠的眼神，終於放下心來。她剛才還擔心寧菱琛對這個妹妹太過上心，現在看來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
柳煙從洗手間出來，正好撞見匆匆趕來的寧鴻禮。他西裝筆挺，頭髮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標準的商業微笑。
“柳煙，對不起，爸爸剛開完會......”寧鴻禮臉上帶著歉意，聲音裡滿是疲憊。
“跟虛空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柳煙站在他身後，語氣冷淡得像個陌生人。
寧鴻禮轉身張開雙臂想擁抱她：“柳煙，爸爸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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