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瑞達的聖域

第7章 最後的“競技”

走廊上的佈雷伊大叫一聲不好,立即飛身跳下了十幾米的看臺,身形如大鵬般猛地從十幾米高的看臺一躍而下!

下落途中,腳下憑空浮現出閃爍著蔚藍色光輝的魔法陣,精準地墊住他的足底。

咔嚓!

只聽到一聲清脆的碎裂!一顆熾烈燃燒、足有人頭大小的火球,彷彿自虛空中憑空出現,烈焰旋轉的拖曳著灼熱的尾焰,以驚人的速度轟向場中的雷歐!

雷歐目不斜視,右手長劍穩如磐石,左手隨意向側方一抬!

嗡!

一面和火球大小如出一轍的半透明的六菱形晶體護盾瞬間凝聚於他抬起的左手手掌前。

火球狠狠撞在晶盾之上,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狂暴的火焰與衝擊波如同怒放煙塵的小型火山,裹挾著滾滾煙塵,瞬間將雷歐和卡洛琳的身影吞沒!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逼得靠近前排的觀眾紛紛掩面後退!

他們有多少年沒見過這種陣勢了!莫里斯低吼一聲就要衝入煙塵,卻被不知何時悄然靠近的菲莉斯伸手攔住。

煙塵漸漸沉降,顯露出場中景象。雷歐依舊屹立,晶盾已消散。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並肩站立的佈雷伊和卡洛琳身上,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劇烈抽搐。

“魔…魔法師?!”看臺上瞬間炸開了鍋!無數驚愕、茫然、興奮的議論聲浪衝天而起。

競技場已經多少年沒有魔法師直接參與戰鬥了?這突如其來的魔法,還有那彷彿單手接下火球的雷歐,這一幕又一幕的“表演”徹底點燃了所有人血液中沉睡的狂熱!

(冷靜!)菲莉斯略帶焦急的聲音如同清泉,直接在他腦中響起(不是你想的那樣。過去的陰影已經不會再束縛你了。)

(....嗯。)雷歐在心中艱難地回應。

(先聽聽看,你做得到)菲莉斯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鼓勵與安撫。

在菲莉斯的撫慰下,那股如有實質、幾乎要將凍結的殺意,如同退潮般緩緩消減。

卻並未完全消散,一股殘留的氣息縈繞在雷歐周身,彷彿形成一層肉眼可見,即使陽光也被扭曲,即使雷歐就站在那裡,身影也顯得模糊扭曲,如同烈日下的幽靈。

看到這一幕,佈雷伊才放下心,最危險的時候安穩度過。他輕輕拍了拍卡洛琳緊繃的肩膀,示意她放鬆。

他踏前一步,臉上重新掛起那標誌性的、極具感染力的陽光笑容。

一個小小的,散發著紫色光芒的擴音魔法陣浮現在他身前。

“各位親愛的觀眾朋友們!!!”佈雷伊的聲音洪亮而富有激情,瞬間壓過了全場的嘈雜,

“這個驚喜,夠不夠爽!!”

“吼——!!”回應他的是山呼海嘯般的狂熱嘶吼。

“但是!”佈雷伊豎起食指,笑容更加燦爛,他繞著整個競技場轉了一圈,做足了表演:

“這還不夠!從今天開始,魔法師,將正式迴歸這座歷史悠久的競技場!告訴我,你們想不想看到魔法對轟時那彷彿要毀天滅地的爆炸!!想不想看到元素狂潮席捲整個賽場!!告訴我,爆炸!火光!是不是你要的激情!!”

“是——!!!”

整個競技場徹底沸騰了!聲浪幾乎要衝破雲霄!

魔法師並非稀罕之物。

然而,自維扎克二世國王那道近乎禁錮的敕令後,強大的魔法師們便如同被鎖進了象牙塔,極少在公眾視野中展露鋒芒。

即便是在被推翻的前朝末期,也僅有少數低階法師出現在傭兵團或冒險者小隊中。

如今,在這座擁有近百年曆史、象徵著力與勇的競技場上,竟再次出現瞭如此強大而華麗的魔法對決!怎能不讓人血脈賁張,欣喜若狂?

戰士們的血肉搏殺固然精彩,但看得太多,還是會膩啊。

魔法與魔法的碰撞,戰士與法師的鬥智鬥勇,那絢爛的光影、狂暴的能量、詭譎莫測的手段....尤其是剛剛那記沖天而起的火焰爆炸,徹底點燃了所有人心中對力量最原始、最狂野的嚮往!

——炸他狗孃養的!

無論是人類、精靈、獸人還是矮人,所有生命的鬥爭本質,不過是將石頭扔得更遠更狠。

在此基礎上,看誰扔出的石頭能砸出更大的水花。

聖騎士的聖光劍氣,魔獸的吐息,魔法師的魔法,其本質與弓箭手的羽矢並無二致。

唯有魔法師的“石頭”,是能砸出最大、最絢爛、最震撼人心的“水花”,那是刻在所有生命本能上,最為純粹的震撼與渴望!

“我之所以打斷這場精彩的對決,完全是因為我已經按耐不住了!”

佈雷伊指向雷歐,眼中燃燒著熾熱的戰意,“我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我,佈雷伊·安道爾,在此鄭重宣佈!我不是以臨時競技場管理者的身份站在這裡,此刻,我是一名渴望戰鬥的選手!我要加入這場激動人心的戰鬥!我的選擇....”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響徹全場,“挑戰‘嵐落’傭兵團的雷歐!來一場一對一的較量!雷歐選手!你可敢應戰?!”

“安道爾?!那個宮廷法師世家的天才?!”

“天啊!他要下場?!”

“這就是真正的最終決賽嗎?!”

“雷歐!雷歐!雷歐!!”

觀眾們才不在乎背後的緣由,他們只知道,傳聞中帝國最耀眼的天才魔法師,要在他們眼前上演一場魔法盛宴!

還有什麼比這更刺激?!狂熱的呼喊如同海嘯,一遍遍沖刷著“雷歐”的名字,幾乎要將他淹沒。

“看來雷歐選手接受了!他一定感受到了大家如維康火山般的熱情!”佈雷伊趁熱打鐵,玩了一手雷歐之前的手段,順便將現場氣氛推向頂點,

“各位請看!那些正在救助傷員的朋友們,以後就是我們競技場專業的魔法裁判!現在,請其他選手暫時退場休息!這場萬眾矚目的最終對決——開始!”

他語速極快,話音落下的瞬間,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

什麼?!

所有觀眾都以為自己眼花了!魔法師,主動拉近距離,貼身肉搏?!用拳頭?!

這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法師孱弱近戰能力的固有認知!他的法杖呢?難道天才就可以為所欲為?連戰鬥方式都如此離經叛道?要知道,雷歐可是用一場場勝利證明了他是強大的戰士!

佈雷伊此舉,無異於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太狂了!我喜歡!

然而,佈雷伊的拳腳功夫竟出人意料地凌厲!一套拳法使得虎虎生風,剛猛迅捷,帶起道道殘影!雷歐卻顯得遊刃有餘,身形如風中柳絮,輕巧地避開每一次攻擊,眼神中帶著一絲只有菲莉斯才能看得出來的懷念。

“有意思嗎?”雷歐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弄。

“那可太有意思了!很久沒有這麼有意思了!”佈雷伊大笑,攻勢不減反增。

“都是些我玩剩下的老把戲。這麼多年,就沒點新鮮玩意兒?你可是‘天才’呢?我聽得清楚,也記得清楚。”雷歐輕笑,但清楚兩個字咬得極重。

“實用主義只講究能用,好用,以及…受用!”

佈雷伊眼中精光一閃,話音未落,拳腳揮動間,一個個微小的赤紅魔法陣瞬間在拳鋒以及腳踝處閃現!

“火!”

呼!

熾熱的火焰如同有生命的精靈,瞬間纏繞包裹住他的拳腳,彷彿為他戴上了一副火焰拳套,穿戴了火焰的戰靴!每一次攻擊都帶著灼熱的氣浪!

“創新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雷歐閃避著這附魔的攻擊,略微感受了一下火焰的強度,隨即搖頭,“可惜,這個,終究只是模仿。”

“對!這的確是模仿,模仿你的!”

佈雷伊的攻勢愈發狂猛,拳腳銜接的流暢度與爆發力,竟絲毫不遜於專精此道的鬥士!火焰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劃出炫目的軌跡。

“你知道...就因為你不在,我想辦法填補你的位置....你知道...我為了創造並掌握這個魔法,付出了多少心血嗎?”

“...”雷歐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難為你了...但我也曾說過,不能執著於過去。”

“不!”

佈雷伊猛地停下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拳腳上的火焰緩緩熄滅,魔法時限已到。

他直視著雷歐的眼睛。

“信任這種東西,很脆弱...沒了...就沒....”

雷歐也不攻擊,兩個人就這麼對立著,誰也沒有再出手。

“我知道!”

佈雷伊打斷雷歐的話:“你可能誤會了,挽回?我們...要做的是”他深吸一口氣,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決絕光芒,

“重建!”話音落下,佈雷伊周身魔力如同壓抑的噴泉,各種魔法元素聚集在他身邊,轟然爆發!

“全開——!!!”

佈雷伊一聲大喝。

數道顏色各異、能量屬性截然不同的魔法陣瞬間在他身體周圍亮起、纏繞、融合!風、電、冰、火!冰晶凝結,在他雙臂上形成寒光閃閃的臂鎧,

紫色電光在冰鎧縫隙中瘋狂遊走跳躍;

灼熱的火焰如同毒蛇纏繞在臂鎧外側,時不時爆發出陣陣火光,

旋風則縈繞在雙臂周圍,勢如刀鋒,加速並銳化。

雷歐的眼中也提起了興趣,他眉峰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還有點意思。”他右手長劍隨意一抖,左手打出一個清脆的響指。

轟—!

火焰自雷歐的手中燃起,迅速蔓延攀附在整個劍身上,如同被喚醒的火龍,熊熊燃燒!火焰卻溫順地纏繞著雷歐的手臂,無法傷其分毫。

“試試吧。”雷歐劍指佈雷伊,戰意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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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暈過去了)菲莉斯略帶無奈的聲音在雷歐腦中響起。

(啊?!)雷歐動作微不可查地一滯。

(到時候你自己解釋。)

(這...有點難度)雷歐餘光瞥了一眼休息室方向,頭大如鬥。

(誰讓你只顧著自己玩得開心)

(我的錯。)雷歐收斂心神,眼神一厲,(速戰速決!)

然而,就在這在戰鬥一觸即發之際,數道巨大得足以遮蔽陽光的陰影,毫無徵兆地從競技場穹頂的高空掠過!

一股難以言喻的、令人心神都為之戰慄的威壓如同實質般降臨!

緊接著,佈雷伊的副官臉色煞白,連滾帶爬、不顧一切地衝進了賽場中央,甚至顧不上什麼禮儀和場合,用盡全身力氣,嘶聲裂肺地大喊:

“皇...皇帝陛下——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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