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紅塵

第54章 桃葉不是桃花

玄風王朝京城離著東海不過千里,城中有觀海苑一座,乃是玄風王朝國師住所。

但今日,他坐亭中煮茶,卻見一驚雷落此。雷霆之中走出一人,黑衣黑劍。

聽到蓋塵二字之後,老者眼皮止不住的震顫,連忙起身退後一步,恭恭敬敬作揖:“晚輩蘇靖,見過蓋劍仙。”

在這千多歲的前輩面前,蘇靖可是不敢自稱老朽,即便他看上去很老。

蓋塵則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微微擺手,示意蘇靖落座。

可蘇靖壓根兒就不敢坐。

而蓋塵抿了一口茶,神色古怪,下意識要去抓酒葫蘆,這才想起已經給了徒弟了,於是只能咂摸嘴。

“嘖!蘇靖啊,你足智多謀用兵如神我是早有耳聞,十幾天前就聽說了。”

蘇靖臉皮一扯,十幾天前就知道了,早有耳聞?

不過這種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去投胎的傢伙,還是隨他說吧。

“前輩,不知有何貴幹?”

蓋塵笑了笑,問道:“有酒嗎?”

蘇靖一愣,卻趕忙取出一壺酒雙手遞上:“自釀的,前輩嚐嚐。”

灌下一口酒,蓋塵長舒一口氣,這才說道:“我呢,欠師父一個徒弟,於是收了虞丘寒做師弟,代師收徒。虞丘寒就覺得也欠我個弟子,便囑咐扶搖樓的曹同,遇到有緣人,就將他的劍傳出。而劍認誰為主,誰就是虞丘寒還我的一個弟子,能明白嗎?”

話說的彎彎繞,但蘇靖聽明白了。

“所以前輩?”

蓋塵緩緩抬起頭,淡然道:“我那個弟子,叫劉暮舟,我剛剛自入夏城而來。”

國師蘇靖面色驟變,只微微一頓,立刻斬釘截鐵道:“我即刻阻攔太子,前輩放心。”

但蓋塵搖了搖頭,微笑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的徒弟,與你家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生,雖然生的地方不同,卻不見得差距有多大。我的意思是,孩子們自己鬧可以,機緣嘛!誰技高一籌誰得手。”

蘇靖懸著的心不敢放下,他覺得之後一定有個但是!

果然,蓋塵微微一笑:“但是,我那弟子一個二境,你們動不動就派出五境六境,多少有點兒不講武德了吧?我覺得,小一輩自己去鬧,靠本事掙機緣,我們這些老的,還是少插手?”

蘇靖聞言,點了點頭:“理應如此。”

得到這個答案,蓋塵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道:“如此最好,哦對了,我看你這房子有點兒老,修一修吧。”

說罷,蓋塵一步跨出,一道雷霆離開此地,足足過了十幾個呼吸,才有炸雷響動傳來。

蘇靖倒吸一口涼氣,自言自語道:“修一修?為……”

可話未說完,他只覺得一陣渾然天成的劍意從天而降,頃刻之間,蘇靖站立之處,已經只剩下廢墟了。

偌大的別苑,在一聲巨響之中被壓成了薄片!可別苑之中的人,卻無一受傷。

國師雙眼一眯,呢喃道:“竟真有這樣的劍!”

世上煉氣士提起劍修,映像多是殺力極高,無堅不摧。但蘇靖聽說過一句話,能做到劍過而未傷其不願傷之人的劍,最高。

直到此時,才有人瞬身到此。那人剛要開口,就被蘇靖抬手打斷:“去告訴太子,爭不在一時,自己的東西要自己去想辦法,靠別人的手,就算得到了也不長久,另外將青玄閣的懸賞撤了吧。”

可等到那人走後,轉過身,卻笑了起來。

“誰人渡龍不重要,趙典與劉暮舟沒什麼區別。但像我、像靜霞藍葵這樣的人不會再有,很重要。”

……

深夜裡,去往居曲國渡口的船上甲板,有個小姑娘一直往北望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姑娘除了脖子上懸掛的一枚花錢,其實腰間還多了個荷包。

站在不遠處吹風的兩男一女此刻也在呢喃。

“他好像很看重這個小丫頭,只剩下三枚,他只帶了神咒在身,闢兵跟山鬼都給了這個小丫頭。”

換了符籙的,自然就是一枚八寶錢了。

洛楠淡然道:“就看落英山那個女子如何選擇了,若是等到飛泉宗的鐘離鳶,待鍾離鳶走後,咱們現身許給她一個條件,幫她做一件事。”

劉末山嘴角一扯,“我覺得還是得小心點兒,姓鍾離的都不好惹,何況是鍾離家的女子……咱們的師父可是提起當年那個老太太就兩腿發軟,嚇的。”

古早年間,樓外樓分家,其實是一對老夫婦過不下去了。老太太帶著兒子走了,老頭子成了活死人,終其一生只能守著樓外樓,北望神仙闕。

黃芽兒手扶欄杆,呢喃道:“那可是積雷原,小主人能否過得了那關啊?”

劉末山取出一壺酒喝了一口,沉聲道:“我記得師父曾說,積雷原是古戰場,一直沒有縫補好。若北境沒有積雷原,這方天地便有除卻神仙闕之外的另一個入口,若要補天,那是痴心妄想,故而只能引得天外混沌之中雷霆來封堵裂痕。天外蠻子進不來,本地人,凝神之上入內即死,修為越高死的越快。可要受住雷霆,境界就得高……所以這是個悖論,那地方也就成了末法之地了。”

黃芽兒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幸好,小主人生來便是雷……不對,那個杜湘兒?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此時此刻,龍背山中,有個年輕女子已經暗中突破凝神大關。

短短兩年,連破四境。

對於已經失去一位天才的龍背山而言,杜湘兒地位當然水漲船高。

她取出一枚玉佩,微微眯眼。

龍背山解封之日,便是她返鄉之時。好像這玉佩真正的主人,與那宋青麟有個十年之約。時間剛好對得上。

“死孩子,我兵解擺脫那些糟糕因果,被那些人阻攔,所以無奈之下佔你些福緣而已。可我送你那般巨大的機緣,你接住就行了,何必要與我過不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

瀛洲第一大澤,便是縱橫萬里的北澤。

御劍北上數日,靈氣變得愈發貧瘠,別說人了,除了樹木之外,劉暮舟連個蟲子都沒見著。

天始終陰著,就跟誰欠了老天爺百八十萬似的。

不過劉暮舟此時已經到了北澤以南,只要過了這海一樣的淡水湖泊,便是積雷原了。

靈氣愈發的稀薄,劉暮舟只能省著點兒消耗靈氣,此刻他將一枚消耗殆盡的重錢丟去一邊,呢喃一句:“不知鳶姨有無接到夭夭。”

真正的賭,是賭綠襖能否帶著夭夭安然離去。若是賭自己,劉暮舟根本不會如此糾結,四張符籙賭的大吧?稍有差錯,真就死在入夏城北門了。

望著無邊無際的湖泊,劉暮舟深吸一口氣,不能御劍,那就消耗真氣過北澤吧。

正要提起踏水呢,心湖之中卻傳來了姜桃葉的聲音。

“幾十萬裡都過了,這最後萬里,就如此急不可耐?”

劉暮舟聞言,收回了腳步,笑道:“你又想說什麼?是不是快到積雷原了,你怕了?”

姜桃葉卻道:“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第一次來。不過我想求你一件事,以北三千里,有座湖心島,到時候稍作停留,將你的寶貝酒給我朋友留一罈。”

劉暮舟重新提起真氣,踏水狂奔而去,同時說道:“你來過?這裡還有你朋友?你竟然有朋友?”

姜桃葉笑道:“很難理解麼?再惡的人也有朋友,我又不是惡人。不過不是活人,死了這都多少年了。”

劉暮舟點了點頭:“一壺酒而已,反正順路,答應你便是。”

他踏步於水面,偌大北澤,一路百餘里過去了,竟是連一條魚都沒看見,也是怪了。

但隨著他不斷壓榨自身,內煉真氣而出,速度也越來越快,離著湖中心,自然越來越近了。

隨著一道道漣漪出現又過於平靜,大澤底部有一座水中山,微微晃動了起來。

大山有九峰,像是頭一樣,之後則細長,起碼也有十幾裡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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