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間路上遇到的心善者,無論是人是妖,有機會劉暮舟都會去看一看的。
曾有一條在大雨天為山村阻攔山石的巨蟒,可惜劉暮舟再走那條路時,沒有碰到。若是碰到、若是那巨蟒化形了,劉暮舟甚至有將其送去觀天院的想法。
可惜總歸不能事事隨心。
芥子大小的畫舫路過一處大山之時,劉暮舟與姚玄參還有瓶兒離開。
可出去的一瞬間,劉暮舟面色就變得十分不好看。因為在高處看去,從前人不算少的小鎮,現如今變得十分荒蕪。就連那連線各處宅子的街道都長了不少野草。
劉暮舟微微一嘆:“看來……沒人了。”
瓶兒呢喃一句:“其實扶搖樓管轄範圍之內,凡人死傷已經很少了。但地方實在是太大了,也難免……”
劉暮舟點了點頭:“能想得到。”
此時姚玄參也說了句:“你們提的建議,至多半月之後,破甲山雜報將會推出來。屆時修士主動參與到剿滅妖禍的事之中,情況會好很多的。”
劉暮舟轉身抱拳:“多謝。”
說話時,唐煙飛身而來,老遠就喊著:“爹啊!你咋才來?”
姚玄參跟瓶兒神色古怪,估計著劉暮舟不願解釋,於是看向了元白。
元白想了想後,說道:“她拜了沁姑娘為師,是沁姑娘的開山大弟子。因為沁姑娘其他兩個弟子都拜了主人做義父,她就也自己做主,開始喊爹了。”
姚玄參一樂,心說這種事還能自作主張?
唐煙落地,幾步走到劉暮舟面前,嘀咕道:“不是說三日嗎?這都多久了?”
劉暮舟笑道:“有事耽擱了兩天,找到小兔子了嗎?”
唐煙點了點頭:“鍾月啊,找是找到了,但不在這裡。她現在徘徊與方圓百里,像金櫻子一樣,給人治傷看病。易悟真在幫她忙,我其實也在幫,是方才感受到了元白的氣息,我就知道你來了。可惜……這方圓已經沒什麼人了,年前有一次妖潮,死了好些人。”
劉暮舟點了點頭,輕聲道:“去瞧瞧吧。”
眾人各自御風御劍,跟著唐煙往西而去。
此時姚玄參以心聲問了句:“這唐姑娘,便是當年失蹤的碧遊公主吧?”
劉暮舟答覆道:“當年她兄長派人截殺,我給救下了。有人……有人託我好好照顧她,當時我也不好帶著她走江湖,就送去渡龍山了。沒想到這丫頭死纏爛打的,還真讓沁兒收她了。”
頓了頓,劉暮舟問道:“這裡面有事?”
姚玄參略微沉默之後,呢喃道:“那你應該知道,她手中有一樣東西吧?”
劉暮舟聞言,立刻轉頭:“你連這都知道?”
姚玄參點頭道:“昆吾洲有幾樣東西,你接觸過的有劍膽琴心。還有一粒無漏金丹,也跟你關係不淺。再就是唐煙手中的東西了,你該不會不知道是什麼吧?”
劉暮舟搖了搖頭:“只知道是她母親留給她的,他兄長跟他生父因為這個忌憚她。因為得不到,所以要殺人。事實上你說得勞什子無漏金丹我都不知道咋回事,但我大致猜得到。應該是睡虎山的機緣,傳說有金丹大道嘛!”
姚玄參點頭道:“睡虎山那金丹可不是尋常金丹,就那無漏二字,你想想,若以此金丹孕育元嬰,越往後必會越強。至於唐煙母親留給她的,是一幅自成天地的畫卷。畫中應有十萬仙人,那些仙人境界高低,在於畫卷主人。這麼說吧,假設唐煙的修為是金丹,那畫卷之中就有十萬黃庭。若她有一日修為到了十二境,那畫卷之中便是十萬金丹。你可能會覺得,真要到了開天門那個份兒上,對你來說十萬金丹或許就是一劍之事。但我要是告訴你,真要能完全掌控那畫卷,十萬仙是可以結成一種大陣的,畫卷主人坐鎮大陣,即便是十二境,也可以再拔高一境。”
劉暮舟嘴角一扯,“這就有點兒不講理了,拔高修為的法門,我從前也有,但隨著修為上漲增幅會降低。當時我那雷池,若以初入金丹使出,最多將修為增加到五轉或是六轉而已。”
姚玄參沉聲道:“我是要告訴你,覬覦唐煙手中東西的人,不在少數。”
劉暮舟聞言,笑道:“東西在我手中,煙兒結丹前我不會給她的。”
姚玄參眨了眨眼,“沒想過據為己有?”
劉暮舟淡淡然答覆:“照你這麼說,我可以據為己有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
給春和景明的撥浪鼓跟芭蕉扇,那都是傳說中的先天至寶。
姚玄參聞言一樂,“那倒也是。只不過……想要煉化那畫卷,唐煙恐怕要回歸赤焰的,但以眼下形勢,你覺得她回去之後能有好下場?還是說你或是鍾離沁可以一直守著她?”
劉暮舟沉默幾息後,呢喃道:“我無意去顛覆任何一個國家的政權,但你也聽到了,這丫頭喊我爹。所以若是有一天她真的需要這畫卷了,而赤焰王朝又不肯退步,那我也不介意給他們安排個女帝。我家閨女,略微調教一番,總好過他們那些不成器的皇子吧?”
想到這裡,劉暮舟忍不住一笑。
姚玄參則是滿臉疑惑:“笑什麼?”
劉暮舟趕忙擺手,“沒……沒什麼。”
事實上,劉暮舟想到了玄風未來皇帝是義子,若赤焰未來皇帝是義女,那他要不要再去玄洲跟靈洲收倆乾兒子?
思量之時,眾人相繼落地。
瓶兒只往前看了一眼,立刻瞪大眼珠子,“嚯!打鐵聖體啊這是?”
姚玄參以手扶額,嘆道:“先前告訴你需要過那幾個老頭子的關人才能留下,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劉暮舟疑惑道:“為什麼?”
姚玄參無奈一笑:“我們那老幾位,有的牙都掉光了,身上腱子肉卻跟前面那傢伙有得一拼,有空你去我破甲山瞧瞧就知道了。只不過……提前跟你說清楚啊,鑄劍術能學來幾分是他自己的事情,但他學完後要不喜歡女人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劉暮舟才灌嘴裡的酒,嘴裡噴出來一些,鼻孔噴出來一些。
他咳嗽不停,擺手道:“算了算了,那還是不去了,我截天教的天工神煉之法就挺好的。”
姚玄參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拍著劉暮舟肩膀,點頭道:“這就像個正常人的反應了,不過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那幾個老爺子,不管收親傳弟子還是教學徒,都會給人灌輸一個道理,說什麼女人只會影響他們揮舞錘子的速度。破甲山各處共有三千鑄劍師,八成是光棍兒……”
劉暮舟擦了擦額頭冷汗,咋舌道:“下次說話說清楚,你這也太嚇人了。”
說罷,他往前走了兩步,喊道:“悟真,來見見姚山主。”
易悟真正在軋藥,聽到劉暮舟喊後,快步跑過去,抱拳道:“教主。”
劉暮舟點了點頭,而後望向姚玄參,“這位是破甲山的姚山主,你跟著他回破甲山,學學破甲山的鑄劍術。主要還是得學一學與我們的煉器之術有何不同,這次不會給你那麼多時間,我北歸之日會帶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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