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狠狠傷在地上的昭洋,眼睛裡的恨意都似要將他吞沒。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昭洋聽她這麼問,不禁大笑出聲,“為什麼,就憑我昭氏先祖是神族後裔,而你們卻是魔!”
她忽而覺得有幾分好笑,“憑什麼,生而為魔便有錯嗎?”
“對,就是錯!”
他激動的大吼出來。
“憑什麼,憑什麼我同為神族後裔,雪月閣卻被眾族敬仰,而我昭氏先祖,就要世世代代守護者這敗落的萬魔窟,你問我憑什麼,若是沒有你們該死的魔族,我們昭氏便不必世代受天命鎮守此地。”
他得眼越發的紅。
“什麼天命,我偏生不信,我便就要你魔族,付出代價,我偏要那些道貌岸然得仙門百家,知曉究竟誰才是尊者。”
多年來壓抑心中的事,此刻盡數被他發洩,他益發激動的看著她。
她忽而沒了方才的憤怒,此刻心中僅剩下憐憫,她覺得他活的十分可憐。
“神也好,魔也好,不過是一念之間,眼下你這般模樣,與魔又有什麼區別。”
她的憐憫,卻讓他更為恨。
“終歸如今你們逃不掉,說這些又有何意?”
站在身側一直不曾言語的昭九弦,站在他身邊,一把捏起他的臉。
“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昭洋凝視著他,“你不敢殺我!”
他輕笑,“我自然不會殺你,可是你會因飲酒過度,打翻燭臺,燃起大火而被燒死。”
他的眼睛睜的越發的大,面目中滿帶著驚恐,他將靈力全部聚到手中,而後便聽見他低呼一聲,而後便沒了聲響,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只是那雙眼鏡,依舊睜的極大。
之後,整個寧舍都籠罩在一片熊熊大火之中。
他將她抱回房中躺好,替她解開衣襟換藥,而後又替她尋了身乾淨的衣服。
她自回來後,便一句話都不曾說,也全然沒有反應,就像一個沒有生機的木偶。
他看著她,轉身,準備離去,讓她獨自休息。
“你是何時知曉的。”
她的聲音幾乎沙啞的不成語調,但終是開口了。
他回眸,對著她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他竟然有些許害怕。
“半年前……”
躊躇許久後,他開口。
她淡笑,半年前,原來是這樣。他竟瞞了她這麼久,真是可笑。
或許,本身自己就很可笑,至少連他擁有那麼強大的靈力,她也並不知曉。
或許是在覃璃的幻境中,事物的變化亦是跟著她的主觀意願回顧,因而之後的半年時間跳躍的極快,而當姬榆再次清晰看到畫面時,竟是昭九弦從火場中抱著覃璃出來,而後將覃璃安置在她初見覃璃時的地世中。
她欲繼續看下去,卻猛然被一股力量震出,她一時未能防護,竟被那力量震的噴出來一口血。
那血落在地上,瞬間染紅了那地面積滿的厚厚雪堆,顯得十分詭異。
君無雙上前一把將她接住靠在懷裡。
“怎麼會這樣?”
他看著覃璃問道,覃璃的眼中卻閃過一起訝異。
“我沒事。”
她睜開眼,對著眼前的君無雙說到,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似乎是讓他不要擔心。
“姑娘並非尋常人,覃璃只能幫姑娘至此,往後路途艱辛,只能全靠姑娘自己。”
姬榆從他懷裡掙扎著站起,雙手作揖,“覃璃姑娘已解榆心中大惑,姬榆甚為感激。”
覃璃回禮,“覃璃還有一句話,贈予姑娘。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間,萬望姑娘日後,能謹記此話。”
姬榆將她扶起,而後從懷中掏出一掛珠串,雖與幻境中,覃璃弟弟的那串有幾分不同,卻極為相像。
“姬榆沒有什麼可贈予姑娘的,唯獨此珠串,或許才能入姑娘的眼,希望覃璃姑娘不要嫌棄。”
覃璃接過珠串,手似乎有幾分顫抖,她拿著那掛珠串看了許久,眼中依稀有些許霧氣,許久後,方將那珠串收進懷裡,似乎極為珍視。
“此物甚好。”
許是在那幻境中,她與覃璃心意相通,故而極為理解萬般過後,她此刻得心理,因而有幾分惺惺相惜。
“你可曾想過今後如何?”
覃璃淡笑,“遊歷世事,四海為家。”
她記得他曾問過,如果不曾遇到他的話,她一個人,要如何度過。她想了想,便回了這八個字,遊歷世事,四海為家。
如果他在的話,應該也會贊同的吧!
“姑娘勿急,無雙亦有一份驚喜相贈。”
他的目光看向來時的遠方。
順著那個方向,依稀看見一個騎著馬的少年踏馬過來,覃璃定定的看著那人,待終於近了一點,她方看清,那人便是她已多年不曾見到的弟弟,覃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