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記得那日是如何從庖中出來,又是如何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靜舍。
她站在門外,始終不敢敲門問個明白,便一直就那樣站著。
不知過了多久,昭九弦開啟門,見她就那樣傻傻的站在雨中,竟連一把傘都不撐,而後心下大怒。
拿著一把傘,衝進雨中。
“這麼大的雨,出門不會拿一把傘嗎?”
她看著頭頂為自己擋住雨水的傘,許久方找回聲音,輕輕的說,“方才在想事情,沒注意到。”
他更是氣憤。
“究竟什麼樣的事情,竟連這麼大的雨都沒發現。”
她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絲情緒。
片刻後,一字一句的問。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他的眼神有一瞬的閃過,並未回答,亦是直直的看向她。
她瞬間變懂了,原來是這樣,倘若今日不是自己親耳聽見,他準備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這半年來的所有事情,都瞬間在腦海中閃過。
原以為這半年的疏離冷落,是因纏綿病榻所致,其實原本他便已經厭倦自己了罷!
“若你不願繼續留在此處,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資產,你大可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許久後,他才說了這麼段話。
她簡直不敢相信的抬起頭看他,甚至於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她一把推開他,傘亦是隨之掉落在地。
“多謝九公子多年來的照養之恩,覃璃無以為報,往後便不敢再勞煩公子照顧,就此告別,願公子能與清歌小姐締結連理,琴瑟和鳴!”
她說的極緩慢,又極為恭敬。
她看不真切他的表情,然就算看清,又有什麼意義,而後便轉身離開,下山而去。
她不知曉自己該去哪裡,以前有姑姑和弟弟,後來他們沒了,她又有了他,於她而言,有家的地方,便是她的家,如今她便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她依稀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眼睛也越發的看不清,最後終是撐不住,便倒了去。
不知昏睡了多少日,她終於有了些許意識。她緩緩睜開眼,卻覺得室內的陳設風格,竟有些許的眼熟。
“醒了?”
桌邊坐著一位男子,見她醒來,冷冷的問了一句。
她努力的睜開眼,細細盯了許久,方看清那人,竟是昭氏家主的大公子,昭洋。
“你為何會在這裡?”她略有防備的開口。
他慢慢走過來,頗為不屑的打量著她。
“從前見昭九弦那般寶貝你,如今卻對你棄之敝履,若是你現在效忠我,我定然會給你此身享不完的尊榮。”
她冷冷的看著他,淡然說道。
“大公子約莫誤會了,覃璃不過一介女流,並無可輔佐公子的才能。”
他大笑,從一個匣中取出一掛珠串。
她大驚,那珠串她識得,那是她的弟弟覃淵的珠串,是她親手所制。
“你怎麼會有這珠串,我弟弟呢,你們到底把他怎麼了!”
她憤恨的看著他,似乎六年前的血腥畫面又出現在她眼前。
“並未將他如何,不過是將他的血抽來,煉製傀儡。”
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說來你們魔族之人,體質還真特別,每次抽一輪,讓他將養著,不消幾日,他便又恢復了呢!奈何,他太不聽話了,我就只能……”
“畜牲!”
她大怒,遇上前同他動手,奈何剛起身,肩上便傳來劇烈疼痛,她的琵琶骨竟然被鎖住。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我勸你,還是不要徒勞了,如果乖乖聽話,我自然回讓人好生伺候著,否則……”
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否則,你便如何?”
突然,身後有人開口。
他猛然拔劍回頭,竟是昭氏的病秧子昭九弦。
他將劍放置一邊,走過去,“病秧子,這麼多年你護著她,我方才看在我爹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既然你都要棄了她了,我勸你別多管閒事。”
昭九弦淡笑,“是嗎?”
而後一瞬間,便扼住了他的喉嚨,身形快的如鬼魅。
他滿目的驚訝與恐懼,“你怎麼會……”
他冷笑,一把將他摔出去。
而後極為輕柔的解開她身上的枷鎖,見她因疼痛而蹙起的眉頭,心下更是難受。
昭洋想要逃出去,卻被他所設的結界彈回來。
覃璃被他扶起,忽而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許久之後,方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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