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開啟,裡面是整袋的花瓣,那形狀,正同她在冊子裡看到的姬子蘭,一般模樣。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離開的時候,他還一副淡定自若,胸有成竹,又十分腹黑的模樣。
忽而,心中大惱,他怎可如此欺騙她,是擔心自己託他的後腿嗎?
而此刻山莊所在的位置火光漸濃,她內心頓感不安,於是快速將那女子安置在一個隱蔽的位置。
“姑娘,請在此等候我,我必須得回去一趟。”
說罷,正欲轉身而去,那女子一把抓住她。
“姑娘此刻回去,不怕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嗎?”
姬榆看著那隻瘦弱纖細到骨節分明的手,而後又將目光移向那張,正看著自己,充滿關切得臉龐。
“我必須回去。”
對面的女子,忽而有些動容,她似乎看到很久之前,有一個男子,滿身是血的從火裡抱出一個女子的模樣。
“罷了,去家主所在得住所,寒舍!”
她終是放開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吧!她不該干涉。
姬榆對她投以感激的目光,而後快速往山上飛奔而去。
昭九弦,你可千萬不能死!
“昭九弦,昭九弦你在哪裡?”
待她趕到寒舍門前,已是火光一片,她的心,頓時收緊,一把抓住一個侍從。
“九公子呢,有沒有看到九公子?”
那侍從早已被剛剛一番打鬥嚇得只想逃命,此刻又被她緊緊握在手裡,更是哆哆嗦嗦的說不清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她一把將嘛侍從推開,發了瘋的往裡面跑。
“瘋……子,瘋……瘋子。”
眼下所有人都拼命往外逃,故那侍從見她發了瘋的往裡跑,覺得她簡直瘋了,一陣喟嘆後,趕緊逃了走。
她看到一個又一個身影,不是他,也不是他,還不是他,昭九弦,你究竟在哪裡?
她的眼睛越發的通紅,不知是被這滿天的火光映的,還是怎的。
就在她發了瘋的準備進最後一間,已經被火燒的即將塌陷的房子時,突然一個人從她身後抱住她。
她驀然停下,極小心的緩緩回頭。
映入眼簾得,正是那個帶著銀箔面具的,她一直在找的人。
“昭九弦。”
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隔著那面具的眸子裡,卻隱約帶著笑意,閃的有幾分灼人。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依舊是那副淡定自若的語調。
她覺得有幾分不真切,小心翼翼的抬手,指尖碰到那面具,隨之傳來的是那冰冰涼涼的觸感。
她隨即笑了出來,竟真的是他。
她猛然一把抱住他,旁若無人的大笑起來。
就在此時,忽而感受到背後有一道凌厲的劍劈過來,昭九弦一個轉身,那劍從姬榆臉龐擦過。
她轉身,看見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持劍在身後,目光裡含著幾分狠辣。
“九弦,叔父是哪裡對不起你,值得你毀掉整個昭氏。”
昭九弦看著他,並未言語。
姬榆著實有些不耐。
“老頭,要打便打,哪裡有那些許閒話。”
老者冷笑,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也敢在他面前叫囂。
而後便是一道劍光快速擊來,姬榆一把推過昭九弦,從旁邊撿起一把刀,便同他打在一塊。
初時男子劍鋒極猛,她卻巧妙相避,身影快速如鬼魅。
不消片刻,便覺得體力消耗過大,轉而改為迂迴,如此亦沒佔到半分便宜。
他的目光愈發很辣,一道運著十足魔力的掌鋒狠狠劈向昭九弦。
“九曲散魂,小心。”
她大驚,飛奔而去,一掌堪堪擊中她的臟腑,竟震的一口血噴出來了。
她的血,撒在他的肩上,他的眼睛越發冰冷,殺氣漸露,十分凌冽的回擊一掌,昭氏家主亦是狠狠摔落在臺階上。
他整個眼中都滿含詫異。
“你不是九弦,你們是什麼人?”
姬榆靠在他懷裡,看著他,淡笑,“自然是送你見閻王的人!”
他卻大笑,以劍砍斷出口僅能支撐的樑柱。
“我是不會一個人死的,外面不會有人進來救你們,要死,便一起死吧!”
姬榆大怒,集全部靈力狠狠向他擊去。他瞬時摔進烈火之中,傳來一聲慘叫,而後便只剩烈火焚燒的噼裡啪啦聲。
她終是撐不住,整個人倒在他懷裡。
“為什麼是這幅表情,鬧了半天,你竟不是昭九弦,然你不是昭九弦,那又是誰?”
她淡笑著,極為吃力的說道。
他的眼睛深邃如海,藏著極為隱忍的情緒。
“想看我的臉?”
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輕柔。
她聽罷,點點頭。
“想。”
他將她的手握起,放到嘴邊輕吻一口,淡笑著說,“我說過,看過我的面容,可是要對我負責的。”
她仔細回憶了下,約莫是有過這麼一回事,當時純粹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便就那樣去了。
可如今,這般情景,她約莫是活不下去了,也許死後就能回到百年以後,繼續做她的燕雪月,當然也有可能她真的就死了。
不知道師尊,師兄們還有姑姑會不會難過,約莫他們現在就已經以為她死了罷。
思及此,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有什麼必要在意他的笑言。
遂又點點頭。
他的唇角彎起,眼睛裡亦閃著微光。
他抬起手,緩緩的觸碰到面具,然後極慢的將它拿下。
姬榆越發覺得眩暈,那火光映在面具上,折射出的光讓她更加眩暈,她的眼皮慢慢下垂,越發控制不住。
就在她即將暈過去的瞬間,那最後一眼,看到那人,竟是同自己一同進入雪月閣的―葉長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