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位信王殿下,把南京城裡看到的一切上奏,那位絲毫不留情面,幹掉了成國公以及福王全家的陛下,怕是也會在南京大開殺戒吧!
“你啊!還是經歷的事太少,南京這邊武備鬆弛的事,又不是一天兩天,那位陛下如何會不知。
況且這裡面也不光是咱們這些人的責任,朝中撥下來的那些錢糧,到了咱們手裡面的時候,已經是不足原本數額的一半。
陛下就算真要是想大開殺戒,也是先拿那些文官開刀,不過這麼做又談何容易,到最後也只能是不了了之罷了。”
徐弘基覺得自己看的比較通透,南京這邊軍備被掏空,牽扯的人可不是小數目。皇帝真要是追究責任的話,這大明東南半壁江山的官吏,又有誰能夠跑的掉。
所以那位皇帝陛下大機率。也是會選擇大局為重,隨便找些替罪羊來殺雞駭猴,而不是選擇徹底撕破臉。
至於他們這些勳貴,皇帝還要指望他們牽制當地計程車紳,不但不會問責自己,說不準還會給些賞賜籠絡人心。
“這就好,這就好,小侄還真怕那位陛下為此大開殺戒,畢竟成果公可是被滅了門。”
徐弘基的這些話雖說讓朱國弻放心了不少,不過他還是有些擔憂,那位成國公可是用闔族上下的人頭,來向他們訴說那位皇帝陛下的狠辣。
“南京終究不是京師,說一句山高皇帝遠都不為過,皇帝陛下想要徹底的掌控江南之地,還是需要有人幫襯。
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何將信王殿下送來南京,他會不知道,這麼做會讓大明有分裂的風險?
說到底,這位皇帝陛下,也是想靠著宗室的力量,來掌控這江南之地,而不是任由那些士紳玩弄敷衍。”
在朱由檢被任命為南京留守時,徐弘基就覺得他看透了其中的一切,那位皇帝陛下是想借著宗室摻沙子,把這江南之地重新納入大明的掌控之中。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侄如今總算是明白那位陛下,為何將信王送來南京了。”
朱國弻這會只覺得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原本想不明白的事情,這會算是徹底搞明白了。
他就說嘛!皇帝和信王再怎麼是關係親近無間的兄弟,也不至於冒著讓大明分裂的危險,將其放在南京留守的位置上,原來是要用宗室對抗那些江南計程車紳集團。
“好了,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讓人趕緊在城內募捐,別都讓那些文臣佔了便宜。”
徐弘基得意的捋了捋鬍子,對朱國弻還有身旁其他勳貴說道。
流寇這次大軍圍城,這南京城不管守住守不住,都是他們這些人大發橫財的機會。
那些城中的富戶們,只要不想產業被流寇搶走,那就只能乖乖的原則狠狠出一次血,求著自己護他們周全。
至於最後南京真要守不住了,那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反正已經準備好了船隻,隨時都能夠從長江乘船離開。
只是徐弘基這些勳貴,還有錢龍錫孔貞運這些君子賢達們不知道,他們自以為自己進可攻,退可守,卻不知道朱由檢已經準備斷了他們的後路。
“殿下,真要這麼做嗎?”
曹化淳聽到朱由檢的命令後,只覺得這位信王殿下是不是瘋了,要是真的按照命令執行,那可就不光是得罪南京城裡的大多數權貴,更是斷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按照本王所說的去做就行,無論何人想要阻攔,一律殺無赦——”
此刻的朱由檢猶如一個賭徒,他自己都準備壓上所有一切,和南京城共存亡了,哪裡還在意會不會得罪人。
“奴婢領命——”
曹化淳看朱由檢態度堅決,也不再去苦苦相勸,大不了自己陪著這位殿下一起殉國而已。
至於他的那些至交好友,都是大明最為出類拔萃的君子賢達,定然也會願意與南京共存亡。
隨著一隊隊信王府的親衛兵馬,出現在南京的各個碼頭之上,讓那些君子賢達還有勳貴們恐懼的事情發生了。
也不知道這個信王殿下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居然下令將南京所有碼頭的船隻統統鑿沉,以堅定城內軍民的守城決心。
這不是和他們開玩笑嗎?
按照他們的原本的計劃,這次在南京城裡除了做做秀,更多的是趁著這個最後的機會再撈上一筆,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馬就坐船從長江離開。
可現在朱由檢這麼一搞,他們除非是敲明亮響的造反,否則根本就沒辦法阻止。
而且就算是他們有這想法,手底下那些欺軟怕硬的家丁們,也根本不會是經歷過血戰的信王府親衛對手。
這一下他們算是被朱由檢給架在火上烤,若是不能想出來一個辦法,那他們搞不好就要被坑死。
只是還不等他們商議出對策,曹化淳就開始嚴格按照朱由檢的命令,將南京城內各個碼頭的船隻鑿沉。
哪怕是他們指使手下不配合,也被曹化淳乾脆利索的命人斬殺,絲毫沒有給誰一點情面。
最難受的還是那些君子賢達們,因為往日裡的人設,他們這會不光是不能跳出來反對,還要對朱由檢的行為拍手叫好,心裡面簡直是憋屈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