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白熾燈刺得人眼疼,姜頌宜坐在一旁,看著靳贏白敞開袖子,被護士處理手臂上的傷口。
雖然血已經止住了,但那道刀口還在。
顏色鮮紅,蜿蜒得有些驚心。
“你要是疼的話,可以哭。”她突然出聲,眼神裡還帶著些賤兮兮的安撫,“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保全我們靳大老闆的臉面!”
靳贏白抬眸,盯著她,眉頭微挑。
“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對面人反倒歪頭看他,嘆了口氣,“好好好,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姜頌宜頓了頓,但是想起了什麼事一般正襟危坐,“你不會又想拿這事蹭飯吧?”
男人笑了一下,懶散地靠著椅背,“你猜。”
“靳總,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這得看你願不願意給。”他看她,眼神帶著點壓著的笑意,嗓音低啞,“說實話,你剛才的身手,讓我挺驚喜的。”
姜頌宜懶得理他,轉頭看向護士給他扎破傷風的針。
靳贏白微皺了下眉,但面上沒說什麼。
她在一旁看得分明,偏又倚在椅子上,雙手環胸打量他,“不是不疼嗎?皺眉幹什麼?我還以為你鋼鐵之軀來著。”
男人抬眼看她,“我疼不疼重要嗎?你剛才不是怕我死在半路上麼。”
姜頌宜沒說話。
她確實是怕。
針打完,護士收了東西出去了。
靳贏白穿好外套,剛要起身,姜頌宜卻沒動。
她看了眼窗外,夜色深得徹底,這片醫院偏僻,人煙也少。
“你現在這模樣,不適合回家。”她慢吞吞地說,“這裡太偏了,一旦又有人尾隨,你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靳贏白挑眉,“所以?”
看著男人一副明明猜到但卻裝傻的模樣,姜頌宜倒也懶得深究了,她站起來抓起自己的包,“我家就在附近,你先去那兒躲一晚。”
而且,她確實也有些好奇他的故事。
他怔了一下,沒立刻答應,語氣裡帶著調侃:“你是擔心我?”
語氣不急不緩,但唇角那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實在藏不住。
姜頌宜撇他一眼:“我只是怕你嘎了。”
“嘎了?”他重複了一句,眸光輕動。
“嗯。”她點頭,語氣無比認真,“怕你死了我被當成嫌疑人,得不償失。”
靳贏白笑出了聲。
他低頭扣好袖口,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那我今晚,確實得賴你家一晚了。”
“光明正大地躲債。”姜頌宜哼了聲,轉身往外走。
靳贏白走在她身後,聲音不高:“姜頌宜,你不怕狼入室?”
走在前面的人倒是頭也不回:“你怕我才對。”
現在男人傷了一條胳膊不說,還被那種莫名其妙的人追殺,再怎麼看都是她自己比較保險才對。
而且她家雖小,但怎麼也能說能睡下兩個人。
畢竟還有一個沙發,只不過讓他這個傷員睡沙發,確實有點可憐了。
來到自家樓下,姜頌宜將車穩穩停住。
這輛法拉利和這片老舊小區確實有些格格不入了。
姜頌宜上樓時還有些犯嘀咕,要是第二天一早發現這輛車被小孩子刮花了,男人不會賴上,讓她賠幾百萬吧?!
“咔嚓——”
“進來吧。”姜頌宜率先進了門,伸手開啟客廳的燈,“歡迎靳總大駕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