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診所離開後,姜頌宜和蘇野一前一後上了車。
車廂裡死一般的寂靜。
蘇野啟動車子,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頌宜姐,剛才……我是不是幫倒忙了?”
姜頌宜靠著車窗,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模糊成一片。
“沒事。”她的聲音很輕,有些飄,“他那種人,忘性大。”
可腦子裡,卻全是靳贏白最後那個問題,和他驟然變化的語氣。
錯覺。
他怎麼可能會真的關心她?
他只會覺得她又在演戲,裝可憐博同情。
包裡的手機嗡嗡震動。
她拿出來一看,螢幕上是靳贏白的名字。
【姜頌宜,再敢拿那個小醫生當槍使,我不介意讓他親眼看看,四年前你是怎麼拿著錢,直截了當將我踢走的。】
姜頌宜一個字一個字看完,然後面無表情地刪除。
手機被她甩到副駕座位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謝辭說得對。
她的病,或許一輩子都好不了。
而靳贏白,是她曾經最重要的人,她絕對不能將他拉到泥潭裡。
很快,姜頌宜就告別謝辭,回了家。
她頭痛欲裂,躺到床上休息,卻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
剛準備起床洗漱,忽然手機突兀地震動。
螢幕上“姜喚山”三個大字亮起,刺得姜頌宜眼睛發疼。
她扯了下嘴角,劃開接聽鍵,語氣冰冷:“有事?”
電話那頭,姜喚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硬,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我打電話來是想提醒你,三天後的壽宴記得到場。陸夫人點名要見你,別掃了大家的興。”
姜頌宜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冷冷拒絕:“我忙著給公司找活路,沒空參加您的‘豪門盛宴’。”
她頓了頓,語氣更冷:“再說了,在你心裡,我這個女兒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姜頌宜!”姜喚山的聲音陡然拔高,怒意勃發,“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你還想承明拿到下個月的招標資格,就乖一點。否則,我不保證你媽媽留下的心血……”
“你要幹什麼?”
姜頌宜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要是不來,就試試?”姜喚山直接開口。
掌心傳來刺痛,指甲已深深陷了進去。
姜頌宜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行,我去。”
“到時候打扮漂亮點!”
姜頌宜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螢幕的冷光映著她泛紅的眼尾,她隨手抓過搭在床邊的外套披在肩上,走到窗邊。
夜色濃稠如墨。
她唇邊逸出一聲極輕的,卻帶著無盡寒意的笑。
“姜喚山,既然你這麼希望我出席宴會,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三天後,姜家。
姜家大院裡燈火通明,別墅門口一輛一輛豪車停靠著。
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芒,照在精心裝飾的香檳色桌布上。
姜喚山的五十歲生日晚宴。
圈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了。
姜頌宜踏進宴會廳的那一刻,所有的喧囂都靜止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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