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停頓片刻，目光掃過陳總微微佝僂的腰背，紅唇勾起一抹冷諷，“一個小小的陳家，也會被一群私生子女蜂擁而至拆解殆盡，最後連根基都不復存在呢。”
“毀掉一個陳家，根本用不到祁家出手，您自己那些‘好兒女’就夠了。”
陳總的臉色頓變，慘白如紙。
他踉蹌後退半步，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跌落在地，琥珀色的香檳液濺溼了他昂貴的定製西裝，他卻渾然不覺。
周圍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湧來，眾人交頭接耳，目光在陳總與姜棲晚之間來回逡巡，帶著幸災樂禍的打量與揣測。
陳總身邊的女伴更是面色如土，她本就是陳總情人，此刻被姜棲晚的話戳中心事，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攥著皮包的手指節發白，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細碎的聲響，彷彿每一步都在碾碎自己最後一點體面。
姜棲晚卻並未就此罷休，她緩步上前，高跟鞋敲擊地面的節奏如鼓點般敲在陳總的心頭。
她俯視著這位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中年男人，此刻卻如喪家之犬般狼狽，眼底閃過一絲譏誚：“陳總方才議論祁深時，言辭倒是犀利得很。怎麼，如今輪到自家那點腌臢事被擺上檯面，便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她的聲音不高，卻足以讓周圍所有人聽見，人群中的竊笑愈發明顯，如針尖般紮在陳總的耳膜上。
陳總額角青筋暴起，嘴唇顫抖著想要反駁，卻尋不出半句得體的話。
那些私生子私生女的鬧劇早已讓他焦頭爛額，律師函與公關團隊輪番上陣，卻依舊堵不住悠悠眾口。此刻被姜棲晚當眾撕開遮羞布，他只覺得渾身發冷，彷彿墜入冰窟。
他顫抖著抬起手指向姜棲晚，卻只擠出半句：“你……你怎能如此無禮！”
話音未落，姜棲晚已冷冷截斷：“無禮？比起陳總方才對他人私事的肆意評頭論足，我這頂多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還是說在陳總看來，只許你嘲諷議論我的愛人，卻不許我反擊？真是好沒道理呢。”
四周人群中的竊笑愈發肆無忌憚，有人甚至交頭接耳，將陳總方才的議論與此刻的窘態對比著議論。
陳總只覺得氣血上湧，眼前一陣發黑，幾乎要站立不穩。
他踉蹌著扶住身旁的雕花立柱，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然而，姜棲晚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毒刺，深深扎進他的自尊，讓他在眾人面前徹底顏面掃地。
拍賣廳的燈光依舊明亮，卻將陳總佝僂的身影拉得老長，彷彿一隻被剝去外殼的蝸牛，蜷縮在眾人目光的灼燒之下。
他倉皇環顧四周，試圖尋找盟友，卻只看到一張張或冷漠或譏笑的面孔。那些方才與他一同議論祁深的人，此刻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甚至有人刻意挪開幾步，與他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