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峰立刻應道,遲疑了一下,“靳總,溫總那邊您要不要?”
靳衛硯眼中的暴戾瞬間被巨大的痛苦和無力取代。
他頹然靠在書架上,手指深深插進頭髮裡:“她現在……不會想見到我。”
昨晚溫宅那扇在他面前關上的門,她眼中冰冷的恨意和疏離,像無數根針紮在他心上。
溫以南的孕吐在孕中期並未完全消失,反而變得毫無規律。
有時只是聞到一絲油煙味就翻江倒海,有時又對著滿桌清淡食物毫無胃口。
這天傍晚,她勉強喝了幾口粥,胃裡又是一陣翻湧。
剛衝進洗手間,門鈴響了。
田特助去開門,片刻後端著一個保溫桶進來,表情複雜:“溫總……靳總讓人送來的。”
溫以南扶著洗手檯,臉色蒼白,額角是冷汗。
她瞥了一眼那個熟悉的保溫桶,眉頭緊蹙:“拿走。”
“他說”田特助硬著頭皮,“是酸梅薑湯,張醫生提過這個方子對孕吐可能有效,他自己熬的。”
保溫桶開啟,一股清冽微酸的梅子混合著辛辣姜味瀰漫開來,意外地衝散了洗手間裡殘留的不適氣味。
溫以南胃裡的翻騰似乎被這氣味奇異地安撫了一瞬。
她看著那淡褐色的湯汁,沉默了幾秒。
“放著吧。”她聲音依舊冷淡,卻沒了剛才的強硬。
田特助連忙放下保溫桶,識趣地退了出去。
溫以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過去,倒了一小杯。
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酸得她眉頭緊鎖,但那股辛辣隨之而來,竟真的壓下了幾分噁心感。
她看著空了的杯子,眼神複雜。
他連這個都去學了?
靳衛硯幾乎成了溫宅外的幽靈。
他不敢再貿然按門鈴,怕刺激到她。
只是每天,溫宅門口都會準時出現不同的東西。
有時是還帶著露珠的新鮮無花果。
他知道她最近偶爾能吃下這個。
有時甚至是一個造型笨拙卻明顯用心編織的藤編小籃子,裡面放著幾塊柔軟的純棉口水巾。
沒有隻言片語,只有東西。
溫以南從不回應,東西有時被田特助默默收走,有時就放在玄關。
那個藤編籃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客廳角落,裡面偶爾會放上她隨手看的一本書。
這天下午,溫以南靠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小憩。
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小腹裡的寶寶似乎也感受到了,輕輕地動了一下,又一下,像小魚在吐泡泡。
她下意識地撫上肚子,感受著那奇妙的生命律動。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樓下綠化帶旁,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迅速隱在一棵大樹後。
是靳衛硯。
他穿著深灰色的外套,身形似乎比之前更瘦削了些,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朝溫宅的窗戶方向張望。
那樣子,像個做錯事不敢回家的孩子,又像個固執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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