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衛硯以為是護士,沒有睜眼。
一陣熟悉的馨香混著消毒水的味道飄近。
接著,是保溫桶蓋子被輕輕旋開的細微聲響,還有溫熱的食物香氣彌散開來。
靳衛硯猛地睜開眼!
溫以南就站在床邊,手裡端著一碗剛倒出來的藥膳湯。
她換了一身淺灰色的羊絨衫,長髮鬆鬆挽起,素淨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垂著眼,看著碗裡嫋嫋的熱氣。
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她身上投下幾道光痕。
她站在那裡,安靜得像一幅畫。
靳衛硯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驟然鬆開,血液猛地衝上頭頂,撞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溫以南抬眼,目光平靜地落在他震驚的臉上,將手中的碗遞近了一些,聲音沒什麼起伏,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張醫生說這個要趁熱喝。”
保溫桶蓋子旋開的細微聲響,像一顆石子投入死寂的深潭。
靳衛硯猛地睜開眼,撞進溫以南平靜無波的視線裡。
她手裡那碗冒著熱氣的藥膳湯,空氣裡瀰漫的熟悉又陌生的香氣,都讓他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喉嚨乾澀得厲害,只擠出一個音節。
“張醫生說這個要趁熱喝。”溫以南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將碗又遞近了些。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細密的陰影。
靳衛硯幾乎是屏著呼吸,掙扎著想撐起身。後背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別動。”
她上前一步,沒有觸碰他,只是將碗穩穩地放在他枕邊觸手可及的小桌板上。
這個距離,靳衛硯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著藥膳的清苦。
他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聚焦在她身上,後背的疼痛奇異地退居二線。
他伸出手,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顫,端起那隻溫熱的碗。
碗壁的溫度熨帖著掌心,一路燙進心口。
他低著頭,沉默地喝著。
藥膳的味道苦澀微甘,遠不如他曾經笨拙熬製的那些湯水精緻。
但他喝得很慢,每一口都像是在確認這不是幻覺。
溫以南沒有離開,也沒有坐下。
她就站在床邊,目光落在窗外,側臉線條在光線下顯得有些疏離。
病房裡只剩下他吞嚥湯水的聲音,以及彼此間無聲湧動的氣流。
一碗湯見底。
靳衛硯放下空碗,指尖還殘留著碗壁的餘溫。
他抬起眼,看向她:“謝謝。”
溫以南這才收回目光,落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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