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只剩下餐具輕微的碰撞聲。
靳衛硯幾乎沒動筷子,視線膠著在溫以南身上,看著她專注地品嚐一道清蒸石斑魚。
“味道……還可以嗎?”靳衛硯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嗯,火候剛好。”溫以南夾起一小塊魚肉,沒有抬頭。
又是一陣沉默。
靳衛硯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布上划著。
“辰辰……”他試探著提起一個安全的名字,“最近在心理中心適應得不錯,專家說,他情緒穩定了很多,開始願意表達了。”
溫以南終於抬眼看他:“那就好。環境穩定對他最重要。”
“是。”靳衛硯連忙點頭,捕捉到她眼神裡一閃而過的柔和,心頭微熱,“他……前幾天畫了幅畫,畫了爺爺,我,還有……”
他頓了一下,聲音更低,“還有一個穿著裙子頭髮長長的人,在很遠的地方站著。專家問他那是誰,他沒說。”
溫以南握著筷子的手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隨即鬆開。
她沒有接話,只是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靳衛硯看著她細微的反應,心臟像被一隻手攥住。
他知道她在意,也知道這份在意背後是辰辰親生母親胡秀雅帶來的巨大陰影。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回避:“胡秀雅那邊……沈峰查到,那個空殼公司最近又有幾筆異常資金流動,匯給了一個海外律所,田特助那邊有進展嗎?”
溫以南放下水杯,眼神恢復了商場的銳利:“關聯到了她入獄前委託的一個信託管理人,表面上處理她的遺產,實際在遙控指揮,目標很明確,攪亂靳家,尤其是我和你,最好能借機把你拖進泥潭,或者逼你為了辰辰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徹底毀掉你繼承人的位置。”
“痴心妄想!”靳衛硯眼底戾氣翻湧,但很快壓了下去,看向溫以南,“你打算怎麼做?”
“引蛇出洞。”溫以南語氣平淡,“她躲在監獄裡,靠遙控指揮,我們就逼她的人動起來,那份偽造的親子報告,還有這次偷拍,手法都不算高明,說明她可用的人手和資源在減少,沈峰和田特助已經鎖定了幾個目標,等著他們下一步動作。”
靳衛硯皺眉:“太冒險,你現在……”
“我有分寸。”溫以南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靳衛硯,我需要你做的,是管好靳氏內部,尤其是那幾個被靳清婉挑動過的老股東,穩住他們,別讓後院起火,至於胡秀雅這條線,我來處理。”
靳衛硯看著她,心底湧起復雜的情緒。
“好。”
幾天後兩個人一起去複查,孩子已經能看到手和腳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巨大震撼和狂喜的洪流瞬間淹沒了他,眼眶不受控制地發熱發脹。
那是他的孩子!他和溫以南的孩子!
一個活生生的正在茁壯成長的小生命!
“他……他在動?”靳衛硯的聲音乾澀得厲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嗯,小手動了一下呢。”張醫生語氣溫和,“很活潑。”
溫以南也靜靜地看著螢幕,手指下意識地輕輕覆在小腹上。
雖然早已知道他的存在,但親眼看到這具小小的身體,感受著他細微的胎動,一種更深沉更奇妙的連線感在她心底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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