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有留宿，今天八點鐘到的學生就更有種苦不堪言的感覺了，五點早起吊嗓的學生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了準備，但他們一來就被拉入了訓練，累個半死。
都還以為自己已經有基礎了，在這裡只要稍加訓練就行了。
卻沒想到，這哪裡是稍加訓練啊，這跟從頭開始差不多了。
捱了一上午，終於挺過訓練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按照昨天說的，今天的午飯吃的是豬肉白菜燉粉條。
算不上一道多麼精緻的好菜，以前吃這更多的原因是條件不好，白菜粉條更能滿足大部分人飽腹要求。
但現在在所有人吃的時候，都覺得很香。
累了一上午都餓壞了，吃起來能不香麼。
尤其是魏晗、宮玉泉、劉江三人，他們因為遲到沒吃早飯，再加上訓練了一上午，此刻已是餓得兩眼放光，餓虎撲食一般，風捲殘雲連幹三大碗。
“別搶，你們仨餓死鬼投胎啊。”
“還有這麼多呢，慢點兒吃。”
“你們不懂這道菜的美味，我還能再吃兩碗。”
劉江扒著飯，支支吾吾地說道。
公孫柔似乎對今天的訓練強度沒什麼感覺，她慢慢地吃著飯，今天一上午的練功收穫頗豐，有了明顯進步，讓她對沈歌的看法有明顯改觀。
她只在那晚聽過沈歌唱的《梨花頌》，那一段《戰冀州》的表演則是在學校群裡看的，加上這兩天的接觸，愈發讓她覺得沈歌的實力不可捉摸，她看不透......
這頓午飯絕對是眾人最近這段時間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餐，幾大盆豬肉白菜燉粉條被吃了個乾淨，同時不由得感嘆沈班主說的沒錯，這道菜確實美味。
沈歌看著眾人的樣子，心想估計這道菜的美味要留在他們的腦子裡很久很久了。
下午響應眾人的提議，沒再讓他們繼續練功。
因為沒有放寒假，學生們沒有時間天天待在這裡，只有週末才有空。
令沈歌意外的是，昨晚留宿的人中倒沒有一個人因為要早起吊嗓，而跟他說先不在這裡住了。反而又有幾名學生主動說要住在這裡，週末早上跟著一起訓練。
來了梨春樓，就好好訓練，他會嚴格要求。
如果不願早起，選擇八點到這裡，沈歌也同意，這是他們個人的意願，沈歌的態度就是願意學的他教，不願意太賣力學的也不會強求。
經過試戲和今天一天的練功，沈歌已經掌握了每個人的實力，整體來說還算不錯，他挺滿意的。
燕京師範大學那邊的課程在林為民的幫助下，和許棠音、李澤謙一樣已經給他停了，只不過他們是為了訓練，而他可以走後門忙別的事。
晚上的時候沈歌接到了葉文軒打來的電話。
“沈班主，這些學生在你那裡，還行吧？”
“挺好的，基礎功底都很不錯，磨合訓練起來也輕鬆。”
沈歌回道。
葉文軒道：“今天早上的事，萬博濤已經跟我說了。”
沈歌沒意外，他猜到葉文軒打這通電話大機率就是因為這件事，只是他想著應該是其他學生告訴的他，沒想到是萬博濤主動說的。
“既是他適應不了梨春樓的訓練，回來反倒是一件好事。”
葉文軒繼續道。
他和沈歌的想法一樣，在萬博濤主動跟他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並沒有因為他早起遲到並頂撞沈歌而生氣，也沒有立刻打電話給沈歌，再讓他將對方重新接納回去。
既然接受不了梨春樓的訓練，退出便是了。
回到戲曲學院好好學。
人各有命，能堅持下去是好事，堅持不下去就算了。
“梨春樓要跟陳書蝶唱對臺戲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葉文軒對沈歌道，“原以為學校的這些學生能上臺經受觀眾的考驗就不錯了，沒想到上來就是打對臺。這機會，說實話還真不好找。”
“有葉院長您的教導，我對他們有信心。”
沈歌笑著說道。
“陳承平插手這件事，我看跟她妹妹關係不大，更主要的目的估計是為了刺激一下現在的梨園行。你對他倒也不用顧忌，唱對臺戲該怎麼唱就怎麼唱。對你梨春樓來說，這次也是打響名聲的好機會。”
沈歌點點頭，“謝葉院長提醒。”
第二天，梨春樓的學生都要上課，不能再繼續訓練了，沈歌則把重心放在了七科上。
瑞蚨祥對梨春樓這個大訂單很重視，做好了《貴妃醉酒》和《霸王別姬》的行頭後便立刻送了送來，其他的都在緊急趕製。
這兩天梨春樓和蝶衣社要唱對臺戲的事情他們也聽說了，作為給梨春樓做戲服的店鋪，他們肯定是支援的。如果梨春樓在這場比試中贏了，他們瑞蚨祥在梨園行中臉上也有光不是。
劇團裡囊括了戲曲演出全部角色裝扮的箱子稱為全箱，全箱又分為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盔箱、靴鞋箱、把子箱。
這裡面規矩繁多，雖不是展露在臺上演出，但亦要嚴格遵守。
大衣箱有上首箱和下首箱兩隻，摺疊放入箱內時也有順序，“加官”穿的紅蟒和“財神”穿的綠蟒要放在前面，下面依次是黃、白、黑。大致衣物有蟒、官衣、褶子、帔、開氅、古裝，裙......
二衣箱也分為上首箱和下首箱。
上首箱放靠和箭衣，其他的都放在下首箱裡面，多數都是不帶水袖的服裝。
沈歌看著他們整理衣箱，這也是對負責劇裝科工作的人的考驗。
整理完後，沈歌滿意地微微點頭。
隨後只見工作人員又在大衣箱內放上了一位喜神。
見到這一幕，在場大部分人都收斂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