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陳書蝶說到這裡,忽然神秘一笑,“而且我可以說,咱們蝶衣社這次是必贏的局!”
“怎麼說?”
梅亦辰一愣。
“你傻呀,真是一關係到姓沈的那小子你腦子就轉不過彎來。擱以前那些人是因為沒有娛樂專案,不像現在這樣有電視看有抖聲刷,他們只能去聽戲。”
陳書蝶苦口婆心地跟他解釋道:
“現在為什麼京劇沒人聽了?就是因為被歌曲電影電視劇替代了,換句話說,以你現在的頂流身份,和以前那些受歡迎的京劇大師身份也沒差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偶像。”
和以前的京劇大師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句話讓梅亦辰很受用,不過他仍是不解,“這......又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我昨天說要跟他唱對臺戲的時候,有很多年輕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因為對臺戲早就是上個年代的東西了,早就過時了。”
說到這裡,陳書蝶從容一笑,“把以前的那種比賽方式拿到現在來用,可以是可以,但不適合。
以前唱對臺戲比的就是誰唱的好誰賣的票多,誰家戲班上座率高誰就贏。
但那是因為以前沒網路,資訊不發達,交通也不行。兩家戲班在鎮上唱對臺戲,一個鎮上最多也就那麼點兒人,來這一家看戲的人多了,另外一家肯定就少了,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
“現在就不一樣了嘛......”
她話還沒說完,梅亦辰眼睛一亮,“師父我懂了,我平時開個演唱會到場的有幾萬人,到時候唱對臺戲前幾天,我隨便發條圍博就能叫來一大堆粉絲,票肯定能全部賣出去!”
“就是這個理,一個劇院最多坐幾千人,還怕賣不過他?”
陳書蝶笑眯眯地說道。
梅亦辰頓時有了信心,不就是能買票的粉絲嘛,這個他最不缺了。他在演唱會上隨手丟到臺下的一支口紅都能被粉絲炒到上萬塊,還怕沒人來買票?
“師父,錢我馬上給你,蝶衣社招人的事,就麻煩你了!”
他語氣振奮地對陳書蝶道。
“你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徒弟、蝶衣社的大師兄,但實際上你也是蝶衣社的老闆,”陳書蝶認真地對他說,“在天娛傳媒終究有經紀合約的束縛,現在很多明星都跟公司解約成立個人工作室。將來蝶衣社發展壯大後,也算是你個人的工作室了,做什麼都更自由。”
這話把梅亦辰說心動了,確實如陳書蝶說的那樣,這一行內許多明星在成名後都會選擇與公司解約,自己單飛成立工作室。
一方面是沒有約束更自由,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以後退居幕後當老闆。
他現在的身份,已經夠高的了,但卻還無時無刻都要聽天娛的安排,尤其是他的經紀人江姐,這也不許他幹,那也不許他幹,憋屈得要命。而且他也察覺到了最近這段時間江姐對自己的態度變了。
陳書蝶這個提議,似乎真的可行。
蝶衣社大師兄、蝶衣社幕後老闆、個人工作室......
這幾個想法不斷在梅亦辰腦海中迴盪。
......
經過在燕京戲曲學院和國戲杯大賽場外的幾次招人,透過梨春樓試戲的報名表上已經有了不少人。
燕京音樂學院那邊林為民和張乾,還有音樂學研究所的一些教授,親力親為地帶著華國隊成員排練《秦王破陣樂》和《弔古戰場文》。
因為沈歌是華國隊成員中唯一一個已經熟練掌握《秦王破陣樂》的人,再加上他這個“秦王”在整首樂舞中參與度不高,所以林為民破例准許他不用參與訓練。
沈歌才得空出來忙自己的事情。
演出場所湖廣會館已經租好了,梨春樓戲班成員練功吃住的地方也租下了,七行七科試戲試藝透過的人員也有了大致雛形,接下來就是跟他們簽約並進行培訓了。
畢竟唱對臺戲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招的這些人不論是國戲杯大賽甲組的選手,還是燕京戲曲學院專業的學生,即便他們都透過了試戲考驗,但整體實力有高有低,從入職到正式開鑼唱戲還需一段時間的訓練和磨合。
沈歌叫上了白紹禮幫忙,白靈溪知道後也立刻跟了上來,一如既往地履行自己小助理的職責,不過她平時也有課,跟著自己來回跑終究不方便。
他思索著需要再招個助理了。
因為有燕京戲曲學院的學生過來簽約,閒著沒事的裴飛鴻也跟著幾人一起過來了。四人來到戲班成員住宿的南陽共享際,在會議室裡等著試戲透過且有意向加入梨春樓的人過來籤合同。
沈歌一共準備了三份合同,一份是專門為燕京戲曲學院學生提供的短期寒假實習合同,底薪三千,到期自動解約。如果有畢業生願意留在梨春樓的話,可直接續約,底薪提至五千。
另一份合同是為七科人員準備的,底薪五千,算是正常工作的勞務合同,入職離職和普通公司員工一樣正常走流程就是了。
除了學生的實習合同和普通的勞務合同,另外還有一份比前兩個都要厚很多的合同,前兩個籤的是工作,這最後一個籤的是人,十年長期工。
或許這個會被人詬病為賣身契,但並不強迫戲班成員簽署,不願意籤的人可以選擇底薪五千的普通勞務合同。
因為他在招人的帖子上寫的是試戲招生,招了“生”,肯定要教他們本事,可即便沈歌有心發展梨園,卻也並不是做慈善的。
世上沒有新鮮事兒,尤其是君臣師徒父子之間,像他們跑江湖的三教九流,對這種事兒見得就更多了,所以必須將學徒和梨春樓繫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