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一眼小學生,鑑定完畢。”
要說什麼地方高手最多,還得從網路上來找,正當上萬人在直播間裡討論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江橋公園這裡也圍了一圈人,有人還舉著手機拍影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唱歌的網紅在這裡直播呢。
沈歌拉動琴弓調了下音,便準備開始演奏。
《二泉映月》。
這是他打算拉的曲子,也是二胡中的名曲。
這首曲子的難度可不小,《二泉映月》在官方的等級中是十級曲子,而生活中常拉的《賽馬》相比之下只有四級而已,由此可見其中的難度相差之大。
不過音樂的級別難度終究是人為制定的,而其中所蘊含的情感內涵則不能以此來劃分。按理來說,此曲的創作者阿炳大師也並沒有經歷過現代的系統學習,手中的樂器也不過是一把破二胡而已,那他的境界又該如何定論。
這個問題沈歌自己都解答不了。
這首曲子雖是二胡名曲,可因其難度和傳統文化沒落的緣故,如今會的人,或者說願意學的人不多。
當年沈歌和老爺子行走蘇江省,在一劇團裡給人幫忙,路邊有一賣藝的瞎眼乞丐,光給餅子還不成,還要他兜裡的票子,沈歌軟磨硬泡了好久才從對方手裡學來了二胡和這首曲子。
當時他覺得對方可能是什麼不世出的武林高人,還想著從其手中學其他的曲子,不過任憑他怎麼說都說不通,直到他和老爺子離開那地兒的時候,老瞎子才支支吾吾地告訴他,他也只會拉那一首曲子而已。
當時年輕的他雖然生氣,但也理解,江湖混口飯吃嘛,一招鮮吃遍天,有許多說書先生《九頭案》這個故事也只會說一兩個頭而已,反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坑管挖不管埋,要聽別的頭,找其他說書先生去吧。
“錚——”
沈歌拉動了琴弓,聽起來似乎平緩的曲調在開頭就醞釀出了一股淡淡的悽苦味道。
在場的許多人,包括凌小雪直播間裡的觀眾,大部分不熟悉瞭解二胡的人,在剛一聽到二胡的曲調後,就感覺這聲音和他們平時聽的有很大的差別。
如今流行西洋樂,無論是曲子還是歌曲都以西洋樂器為主,而這些樂器給人的感覺是華麗、優美、尊貴的,哪怕是哀傷、淒涼、悲愴的曲調,其上都好似被覆上了一層朦朧的薄膜,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距離之感。
而此時此刻沈歌手中的這把二胡,其中所發出的聲音清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卻沒有那種疏離的感覺,貼切明確,沒有隔閡的存在。
這樣思考不是去比較孰好孰壞,也不需要去探討其中所蘊含的什麼更深層的哲學道理,拉動琴弓的沈歌心中有所明悟,這正如西方吃麵包而東方啃饅頭,文化的發展有其適應的方向。
二胡,民族樂器;
《二泉映月》,民族樂曲。
民樂,中華民族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