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後面回家已經快十二點了,聶小珍不住地和他們道歉,哪怕片子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兩個人並沒有什麼事。但細想一下就能知道她的擔憂,除了景區的護欄安全問題會引發輿論之外,秦子君的身份也和普通遊客不同,簪花圍的爆火讓外省的人都知道了榕城,而作為宣傳人卻在做宣傳直播時突發意外,這無疑對景區的名聲有很大影響。
她和葉高俊兩人或許也會被問責。
“你......怎麼會翻跟頭的?”
在回去的路上秦子君愈發覺得自己這個學弟兼租客太神秘了,一時間都有些不會措辭。從四米高臺上突然跌落,對方毫不猶豫地跳下來救自己,使得自己甚至連骨折崴腳都沒有,怕是跟人說別人都不會信。
拍電視劇吧。
“你說這個啊,”沈歌早就猜到她會好奇,此刻聽到她問,不在意地笑了笑,“以前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雜技,不過好久沒練了,沒想到這手藝還沒生疏,估計也是腎上腺素飆升,激發了潛能。”
“雜技......”
想到電視節目裡那些雜技演員做出的高難度動作,秦子君沒想到他還會這個,沉默了一瞬後,她由衷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在那種情況下,不管怎麼樣,能夠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捨身跳下來救自己,這份情意就該記住。即便兩人之間很熟悉,但秦子君也不認為這份關係能讓一個人做出這樣的事。畢竟那可是四米的高臺,不遠處就是滾滾榕江,不論是摔在地上,還是掉進水裡,都十分的危險。
“客氣。”
沈歌淡淡回應,目光看著車窗外的霓虹。
“榕城文旅的影片評論區全是在討論剛剛這件事的,本來只有幾百個評論,現在一下子頂到了五千多條。”
秦子君訝然道。
哪怕知道網路資訊傳播的很快,但她還是低估了網友吃瓜的速度。
本來榕城文旅的影片評論區都是在討論什麼地方好玩,什麼地方要避雷,和怎麼預約簪花圍妝造的攻略,但現在這些評論全部被壓下去了,只剩下了兩種聲音。
一種是質疑榕城景區安全質量問題的。
另一種則是討論沈歌的。
秦子君把手機遞到沈歌面前。
“課代表來了,事情的起因就是這個號今天晚上在直播的時候,馬上就要結束了,主持人提出在榕江邊合影留念,沒想到這個時候發生了意外,欄杆突然斷裂,嘉賓直接跌落下去......[展開]。”
“早就聽說榕城景區坑人了,一瓶水賣十塊錢,出了這種事情也不稀奇,避雷!”
“不是主要是簪花小姐姐怎麼樣了,別人在網上爆火給你們帶來那麼大的流量,現在連個屁都不敢放一聲,出了意外光速下播,一點都不負責!”
“建議有關部門查一查,像什麼欄杆質量、消防設施、包括偷稅漏稅......說不定就有驚喜了。”
沈歌又往下翻了翻,另一部分就是在討論他的了。
“你們的關注點都錯了吧,重點不是那個跳下去救人的帥哥嗎,那欄杆剛斷,他立馬就跟著跳了下去,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劇本,估計是文旅整活搞流量的,你看現在熱度不就上來了嗎?!”
“劇你媽的本,我全程觀看還能作假?!”
“要是作假的話那他們的演技也太真了,簡直吊打小鮮肉。”
“我已經讓朋友鑑定過了,這不是假的。”
“其實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靈氣馬上就要復甦了,這是國家給我們打預防針呢,哈哈哈,你們這群螻蟻,道爺我馬上就成了!”
“有一說一,其實那動作我也能做到。”
......
沈歌將手機還給秦子君,實際上別看網上現在吵得兇,但最終的處理結果可以預見,無非就是道歉加整改而已。
回到住處,秦子君忽然道:
“晚安。”
沈歌一怔,心想學姐怎麼突然變了性子,難道是被自己今晚這番英雄救美的行為給感動到了,要以身相許?
如果這樣的話,那自己以後是不是不用交房租了......
甩掉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沈歌回到家開啟手機,發現在網上買的二胡弦已經發貨了,不過不是在網購平臺買的,而是在貼吧的一名網友那裡買的。據對方所說他是音樂世家,爺爺專門做傳統樂器,他隨口問了幾個問題測試,對方也都對答如流,想來不是騙子。
看著那把二胡,沈歌腦海中的系統二胡技藝那一欄,這兩天漲了不少經驗,本來他還有些納悶,因為這兩天他並沒有去盤大爺,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那個女主播!
還真是天不遂人願,越是不想它火,它就越火。
輸入“二泉映月”四個字,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女主播剪輯的《二泉映月》純享版影片,此時影片的點贊量已經有十萬左右了,這讓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自己做直播也有段時間了,可還是蹭秦子君流量漲的粉,其他的都還是不瘟不火。
可別人一發影片,點贊播放就比自己多幾十倍。
“身殘志堅,一把二胡奏絕響。”
沈歌把影片標題讀了一遍,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身殘志堅......
這下真的解釋不清了。
回到家的秦子君洗了個澡,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休息,哪怕並沒有受傷,但跌落平臺的那一幕每每回想起來還是讓他心有餘悸。萬一就是江水、萬一下面還有人、萬一今天沒有沈歌在......
越想越是後怕。
此時網上已經有了當時的錄播剪輯,即便榕城文旅很快就把直播回放給刪除了,但還是比不上網友的手速。
幾人靠在邊上準備合影,背後的欄杆突然斷裂,她猝不及防地向後倒去,在影片裡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旁的沈歌反應迅速,直接伸手去拉她,但是角度太大,已經拉不回來了。
他便一個翻身直接跟著跳了下去。
隨後畫面一陣劇烈的晃動,是攝影師急忙向前來的動作,伴隨著的還有路人的驚聲尖叫,等到畫面穩定時,沈歌已經抱著她安穩地落在了地上。
看著影片裡驚恐地抱著他緊攥他衣服的動作,本來後怕的心思又多了一絲害羞,不過話說這傢伙怎麼那麼淡定,臉不紅心不跳的,那可是四米高誒!
再說了,懷裡抱著個大美人......
這樣想著,秦子君都忍不住對自己翻了個白眼。
想什麼呢。
一陣睏意來襲,她直接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沈歌一如既往在五點鐘準時醒來,這個從小習慣一直保持著,哪怕昨天睡時已經很晚了,但至少現在的生活也比小時候好了很多,還記得曾經裹著厚厚的棉衣在寒風中喊嗓,唱錯了還要捱打,就這麼一步步過來的。
此時公園裡的人不多,沈歌找了個偏遠的小角落,開始吊嗓。
俗話說得好:一日不練,自己知道;兩日不練,師父知道;三日不練,觀眾知道。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別人在唸“鵝鵝鵝”的時候,他在冷風中哼唱著“願將人頭掛營門”,也正是因為老爺子對他如此嚴厲,才讓他這些年來在戲臺上得到的倒彩,屈指可數。
哼唱、唸白、心板......
來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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