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座標已發。”
電話那頭傳來機械處理過的聲音，聽不出男女。
“收到。”
林默走到窗邊，城市的光海在他腳下鋪開。
“對方說半小時後撤。”他對著空氣補充了一句。
“我的人，不會讓他們走掉。”那機械音回應。
“人質，我要她活著。至於倉庫裡多出來的東西……全部清理掉。”
“明白。”
通話中斷。
整個過程不到二十秒，林默將那部手機揣回口袋。
秦悅向後退了一步，膝蓋撞在沙發扶手上，鈍痛讓她回過神。
後背不知何時已經溼透了。
辦公室裡，沒人說話，沒人動，只有電腦風扇的低鳴和窗外遙遠的車流聲。
所有人都在等。
凌晨四點半，天色剛開始發灰。
林默的私人手機突然響起，尖銳的鈴聲劃破了死寂。
一個本地陌生號碼。
他心臟重重一跳。
剛接通，老李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就炸了過來，完全走了調。
“林總！出大事了！”
“說。”林默的喉嚨發乾。
“周德利……死了！”
老李壓著嗓子，驚恐說道，“就在十幾分鍾前！鄰居聞到煤氣味報了警，警察衝進去，人已經僵了！說是……煤氣中毒，自殺！”
自殺？
林默有些詫異，怎麼會自殺呢？像周德利那種人，恨不得鑽錢眼裡。
“現場呢？”
“亂七八糟的，跟瘋子窩一樣。最他媽要命的是，警察在桌上找到一封遺書，用血寫的！”
看來是有人要陷害他，甚至不惜用人命！林默捏緊了手中的杯子，電話那頭老李還在繼續。
“血淋淋地控訴！說你不給贖金，還派人上門威脅他，讓他閉嘴，不然就讓他家破人亡！他說他對不起他女兒，活不下去了，做鬼都不放過你……”
啪！的一聲。
林默手裡的水杯碎了。
玻璃碴扎進了肉裡，血順著指縫往下滴，砸在地板上。
老李還在說：“有鄰居跟警察作證，說昨天半夜，真看見幾個穿黑西裝的大塊頭闖進周德利家，還聽見裡頭吵架砸東西……林總，這招太毒了！他們算準了你會打錢，然後馬上殺人滅口，把屎盆子全扣你頭上！”
“贖金剛轉走，人質的爹就‘畏罪自殺’，還留下血書……”
秦悅哆哆嗦嗦地想去抓林默的手，聲音都變了調，“林總，你沒事吧……”
林默掛了電話，任由秦悅用紙巾胡亂按住他流血的手。
他好像感覺不到疼，反而笑了一聲。
“好。借刀殺人，死無對證，玩得真他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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