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馬上開記者會！林總，立刻！”
公關部王經理的聲音尖銳得幾乎破了音，他手裡的平板電腦因為主人的哆嗦而晃動著，螢幕上週德利那張涕淚橫流的臉正在無聲地迴圈播放。
辦公室裡沒開主燈，只有落地窗外江州的霓虹燈光滲透進來，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後臺伺服器快被沖垮了，盤前交易的股價……已經開始跳水。”王經理的嗓子發乾，“我們必須澄清！告訴所有人這是汙衊！”
“澄清？”
秦悅的聲音從陰影裡傳來，不帶什麼溫度。
“拿什麼澄清？王經理，你現在出去說一個字，外面那幫人就能給你解讀出十個版本，每個版本都叫‘惱羞成怒’。他那邊是女兒被綁架，一個走投無路的父親。我們這邊呢？幾張照片，一份冷冰冰的公告？誰會信？”
秦悅的話讓王經理最後的掙扎也熄了火。
“那怎麼辦？就這麼幹看著？”他焦躁地來回踱步，皮鞋底敲擊著光潔的地板，一下，又一下，像在催命。
“天一亮，股民反應過來，我們的市值至少要蒸發幾十個億！”
“操。”
一聲壓抑的低罵。
陳宇的拳頭砸在實木桌沿，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他不像王經理那樣只盯著螢幕上的數字，他胸口堵著一團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一個爛賭鬼，能把時間點、輿論節奏、水軍配合玩得這麼溜？”
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一直沒出聲的那個男人。
“林總，周德利沒這個腦子。”
整個過程中，林默一言不發，他只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這座城市的繁華燈火。
他就坐在那張寬大的老闆椅上，身體微微後仰，雙眼平靜地注視著螢幕上週德利那張扭曲、醜陋的臉。
沒有憤怒，沒有焦躁，甚至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彷彿在看一部與自己毫不相干的劣質電影。
他的沉默，讓整個辦公室的氣氛愈發凝重。
直到手機螢幕亮起，一條來自M國加密號碼的簡訊，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簡訊內容很簡潔，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五千萬美金。不可追蹤的加密錢包。24小時。否則，她死。付款後傳送地址。】
林默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將手機隨手扔在桌上，螢幕朝上，讓所有人都看清了上面的內容。
“五千萬……美金？”王經理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數字讓他頭皮發麻。換算成-人民幣，就是三個多億！
秦悅快步走過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秀眉緊蹙：“這是個無底洞。林總，不能給啊。”
“他們要的是美金，而且是透過加密錢包，這意味著資金一旦轉出，就再也無法追回。這夥人非常專業。”
她頓了頓，直視著林默的眼睛，“而且，你給了這次，就一定會有下次。綁匪的貪婪是沒有盡頭的。最關鍵的是，你付了錢，他們也未必會放人。”
“秦秘書說得對！”王經理立刻附和道，“林總，這絕對是個陷阱！他們就是要把您往死裡逼啊！錢沒了，人可能也救不回來，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林默沒有理會他們，他只是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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