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禮貌地對林默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轉向趙雪。
“我剛才無意中看到您手機上這條新聞，”經理的視線落在趙雪依然亮著的手機螢幕上，又抬眼看了一眼林默。
“其實，新聞裡提到的這位‘神秘慈善家’……”
他將手中的平板電腦螢幕微轉，上面也顯示著相關資訊，然後看著趙雪，輕聲而肯定地說道：“就是這位林先生。”
經理的目光在林默和趙雪之間轉了一下，補充道。
“林先生一直很低調，我們也是偶然才知道一些情況。他為本地做的善事，遠不止新聞上報道的這些。”
趙雪臉上的職業性探究，此刻只剩下一種難以形容的錯愕。
“林……林先生，您……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趙雪的聲音都帶上了幾分不穩，這個答案，顯然在她所有的預案之外。
林默看著趙雪那副震驚到幾乎失語的模樣，臉上露出一抹略帶無奈的淺笑。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側過頭，對著那位多嘴的經理，不著痕跡地遞去一個“你可真會挑時候”的眼神。
隨即才轉回視線，對著趙雪，輕輕聳了聳肩，雙手一攤，語氣裡帶著幾分被揭穿後的隨和。
“如你所見，趙記者，有時候，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只是因為當事人覺得沒必要特意宣揚而已。”
趙雪幾乎是屏著呼吸，動作略顯僵硬地接過了平板。
螢幕上的內容，一條條，一欄欄，清晰地展現在她眼前。
密密麻麻的文字，清晰的表格，一筆筆捐贈數額，還有那些新建校舍前孩子們淳樸的笑臉，崎嶇山路被平整水泥路取代的前後對比圖……
她手指微微發顫，滑動著螢幕，越看下去，表情越是複雜。
趙雪這下是真的有些懵了。
她採訪過的人物形形色.色，裝模作樣的偽善者也見識過不少。
但像林默這樣，做了這麼多，卻藏得這麼深，甚至在被人質疑時，才這麼雲淡風輕地掀開一角，她確實是頭一回碰上。
這人身上，沒有那種暴發戶的張揚，也沒有某些慈善家刻意營造的悲天憫人。
他就像個普通人，只是做了許多不普通的事，而且，還做得這麼悄無聲息。
“林先生……謝謝您，接受我的採訪。”
她關掉了錄音筆，看向林默，先前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蕩然無存。
就在這時，婚紗店裡間的一扇門“吱呀”一聲開了。
林默和趙雪幾乎同時轉頭。
蘇清寒從試衣間裡走了出來。
她身上是一套魚尾款的白色婚紗，修身的剪裁將她玲瓏的身材曲線勾勒得恰到好處。長長的裙襬鋪陳開來，上面綴著細碎的光點，隨著她的動作，像是流動的星河。抹胸的設計，露出了她精緻的鎖骨和優美的肩頸。
長髮鬆鬆挽著，一枚簡潔的髮飾點綴其間，平日裡那雙眸子慣有的冷淡，此刻也添了幾分暖意。
林默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他熟悉蘇清寒職業裝扮，卻從未預料婚紗之下，她會是這般光景。
蘇清寒自己反倒有些侷促，指尖無意識地捻了捻裙襬。她習慣了線條利落的套裝，這種既要露膚又繁複層疊的裙子，讓她渾身都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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