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立刻俯身，聲音壓得極低。
“清寒？你醒了？”
“要不要喝點水？”
蘇清寒的眼睛艱難地掀開一條縫，眼神裡一片迷濛，根本沒有焦距。
她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辨認了好一會兒，才含糊不清地嘟囔起來。
“……那個方案……”
“……還要再……再改改……”
“資料……不對……”
說完，她又緊緊蹙起眉頭，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林默聽著她病中都念念不忘的工作，一時竟有些失語。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女人，簡直是個工作狂。
都燒成這樣了，腦子裡還全是專案和資料。
他替她掖好被角。
平日裡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總裁，此刻安靜地躺在床上。
林默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守著。
時不時探一下她的體溫，幫她擦掉額角的冷汗，又用棉籤蘸了水，小心地溼潤她乾裂的嘴唇。
傍晚時分，房間裡只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昏暗。
林默長長吐出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久坐的骨頭髮出輕微的抗議聲。
他走到床邊，伸手覆上蘇清寒的額頭。
那股灼人的熱度終於退了。
他轉身走到窗邊，拉開簾子的一角。樓下車水馬龍，整座城市像一張鋪開的燈網。
蘇清寒的燒總算是退了，林默心中一直緊繃的弦終於鬆弛下來。
既然她已經沒什麼大礙，那麼明天，自己也該去處理系統之前釋出的那個任務了。
他深吸一口氣，帶著些許涼意的夜風格外醒神。
他要在這座城市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幹出一番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事業。
清水河專案……
財經新聞上早就報道過，一個燙手的山芋。市政府牽頭，想把那條汙染多年的臭水溝改造成城市名片，集生態、商業、休閒為一體。
想法很好，就是太燒錢。前期清淤、淨化、拆遷、生態修復，每一項都是天文數字，回報週期又長得看不到頭，沒幾個公司敢碰。
但對他來說，最不缺的就是錢。
林默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備註為“老趙-慈善拍賣”的號碼。
響了幾聲，電話那頭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喂，林老弟？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稀客啊！”
“趙哥，有件事想請您幫個忙。”
“嗨，跟我還客氣什麼！說！”老趙很是爽快。
“我想投清水河那個專案，”林默開門見山，“您路子廣，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市裡主管這塊的領導？最好，能直接跟市長談。”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隨即爆發出大笑：“清水河？林老弟，你這手筆可真是……行！沒問題！我跟老張關係還不錯，我幫你約！什麼時候有空？”
“越快越好，明天行不行？”
“明天？”老趙那邊傳來翻動紙張的聲音，“我看看……行！明天上午十點，市政府小會議室，我來安排！地址回頭微信發你！”
“謝了趙哥，改天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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