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秦悅沒有絲毫猶豫。
“第二，”林默頓了頓，聲音沉了下去。
“給我盯緊周敏，就是新聞裡的那個女主角。她情緒很不對勁，我擔心她會做傻事。派人跟著她，但別讓她發現，保證她的安全就行。”
電話那頭，秦悅只靜了不到一秒，便恢復了她一貫的冷靜。
“明白，我立刻去辦。”她的聲音頓了頓，那層職業化的外殼似乎裂開了一道縫，“林總，您的身體……”
“死不了。”林默沒好氣地打斷她，“先做事。”
他摁斷通話，手機被隨手扔到一邊，在床單上彈了一下。
閉上眼，蘇清寒那張冰封的臉卻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那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連一句質問都沒有，就那麼走了。
她會信網上那些捕風捉影的鬼話？不像，那不是他認識的蘇清寒。
可如果不是，她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又是做給誰看？
腦子裡一團亂麻，他煩躁地睜開眼。
恰在此時，病房門被推開，護士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腳步很輕。
“好了，今天的液體輸完了。”
林默把胳膊伸過去。
膠布被撕開，扯得手背上的面板微微發疼。護士的動作很利落，針頭抽離的瞬間，只有一點細微的刺感，一團棉花隨即被用力按在那個小小的出血點上。
“按住了，別動。”
那根透明的軟管被扔進托盤，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護士交代完注意事項，帶上門走了。
房間裡只剩下儀器規律的低鳴，空得讓人發慌。
他盯著手背上那個滲血的小紅點，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發出輕微的聲響。
不能再這麼躺著。
他用沒受傷的左臂撐住床墊，猛地將身體往床邊挪。
肋骨和後背的傷處像是被瞬間撕裂，一陣劇痛直衝頭頂，眼前的一切都跟著晃了晃。
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浸溼了額髮。
他咬著牙，把一聲咒罵硬生生吞了回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他沒有停下。
只是停頓了幾個呼吸，等那陣最尖銳的疼痛浪潮退去，便再次發力。
雙腳終於踩在了冰涼的地板上，那份踏實的觸感，竟讓他有片刻的恍惚。
站起來的過程更是種酷刑。
他扶著床頭櫃，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大口喘著粗氣，汗珠順著下頜線滾落，砸在地面，洇開一小片溼痕。
他扶著牆，一步，再一步。
……
整個下午，就在這種磨人的恢復和焦灼的等待中被拉長。
窗外的天色由亮轉暗，最終被夕陽的餘暉染成一片濃郁的橘紅。
就在這片橘紅色的寂靜中，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是秦悅。
電話接通的瞬間，秦悅幹練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林總。”
“怎麼樣了？”
“輿論已經控制住了，負面新聞基本清理乾淨。”秦悅的語速極快，“但是……周敏小姐那邊，出了點狀況。”
林默胸口一緊，牽動傷處，疼得他呼吸一滯：“她出事了？”
“人很安全。”秦悅立刻道，“半小時前，她用個人賬號釋出了一篇公開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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