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腰痠，還有一絲對家裡孫子的惦念。
他猛地睜開眼，腦中的轟鳴聲已經減弱成了可以忍受的嗡嗡聲。
他靠著冰冷的金屬欄杆，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溼透，虛脫無力。
他成功了。他把那個該死的“被動接收”模式，強行扭轉成了“主動索取”。
雖然還很不熟練，但至少，他不會再被全世界的情緒給撐爆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周敏消失的安檢通道。那片區域依舊人來人往，沒有人為誰的離開而停留。
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一瘸一拐地朝著電梯走去。
秦悅將他送回那間VIP病房，沒有多問一句，叮囑他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
病房裡空無一人，冷冷清清。
林默躺在床上，閉上眼，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陌生和孤單。
……
江州某個昏暗、充滿煙臭和酒氣的出租屋內。
周德利，正死死地盯著桌上那封來自“蘇氏集團法務部”的律師函。
他那雙因為長期賭博而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此刻因為恐懼而瞪得像銅鈴。
“詐騙……鉅額……追究刑事責任……”
他不懂那些複雜的法律條文，但他看得懂“坐牢”這兩個字背後代表的含義。
完了！全完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黎昊天。那個黎少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慌亂地抓起油膩的手機，手指抖得幾乎按不準螢幕，好不容易才翻出黎昊天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怎麼會無法接通！
周德坤不死心，又打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聽筒裡傳來的，永遠是那個冰冷的女聲。
此刻，萬米高空之上，一架飛往M國的客機正在平穩地爬升。
頭等艙內，黎昊天愜意地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晃動著杯中金色的香檳，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手機螢幕亮了一下，來電顯示是“賭鬼老周”。
他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蠢貨。”
他想也不想就按下了拒接鍵，然後乾脆利落地開啟了飛航模式。
一個爛賭鬼而已，用完就扔的垃圾，難道還指望他黎昊天負責到底？
現在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國內的風聲太緊，蘇家那個瘋女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還是先去國外避避風頭，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至於那個老賭鬼的死活，關他屁事。
飛機衝破雲層，將底下的城市遠遠甩在身後。黎昊天閉上眼，準備享受接下來的旅程。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平穩地降落在M國。
黎昊天走出機場，呼吸著異國他鄉自由的空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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