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的嗓門高亢得像要掀翻天花板，那股子興奮勁兒在她臉上燃燒。
旁邊的陳宇扶了扶快要從鼻樑上震下來的眼鏡，用一種近乎朝聖的眼神看著他，拼命點頭。
林默反手將門帶上。
“砰”的一聲，把門外所有黏稠的視線和竊竊私語徹底隔絕。
他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
“怎麼了？”
他走到辦公桌後，整個人陷進寬大的椅子裡，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沒睡醒的沙啞。
“公司集體中了五千萬？”
“比那個刺激一萬倍！林總，您昨天……昨天簡直不是在開新聞釋出會，您是在執行一場外科手術式的斬首！”
秦悅激動得臉頰通紅，往前跨了一大步。
林默的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真的，林總！”秦悅見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急得差點跺腳。
“那個控場的能力！還有最後那幾句話的停頓！天吶，我們守著直播，公司群的伺服器都差點被刷爆了！”
陳宇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他的聲音要沉穩許多，但那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崇拜卻絲毫不減。
“林總，現在整個公司，再沒有任何雜音了。所有人都沒想到，您能用這種方式，讓趙明琛……就這麼徹底地出局。他們私下裡都說，您簡直是……降維打擊。”
林默緊繃了一路的肩線，此刻才終於有了片刻的鬆弛。
他抬手，用力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我還以為又出了什麼紕漏。”
他低聲笑了笑，那笑意裡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疲憊，“最近這些事，搞得我腦子裡有根弦一直在嗡嗡響。”
這副舉重若輕的姿態，看得秦悅眼睛裡幾乎要冒出星星。
“林總，您就別凡爾賽了行不行！”她又湊近了些。
“陳宇都跟我覆盤了！我的天，我聽得下巴都要脫臼了！那可是市長啊！您就那麼幾句話…就把整個局勢給撬動了？這比任何商業大片都誇張！”
他被秦悅這副沒見過大世面的樣子逗樂了，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
“行了，收斂點。”
他臉上的笑意褪去，聲音重新沉穩下來：“出去傳個話，讓大家把心放回肚子裡，好好工作。後面的專案獎金和福利，只會比他們想象的更多。”
秦悅幾乎要原地起跳，兩隻手興奮地搓著：“收到！林總！我保證他們聽完會嗷嗷叫著去幹活！”
“嗯。”他點了點頭，在她轉身欲走時又叫住她，“清水河的專案正式啟動，你親自去盯。所有需要跟政府對接的流程檔案，一個字一個標點都不能出錯。還有，生態修復的備選方案，儘快組織專家團隊進行二次評估。速度要快，但質量必須是第一位。”
“是！林總放心！”秦悅瞬間切換到工作狀態，眼神銳利，重重點了下頭，像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辦公室裡只剩下林默和陳宇。
“陳宇，”他的目光轉向他，“我讓你準備的技術引進方案，什麼進度了？”
陳宇立刻從隨身攜帶的資料夾裡抽出一份報告，遞到他面前，條理清晰地開始彙報：“林總，按照您的指示，我們已經和德國的‘Aqua-Puritas’以及‘GrünTech’兩家公司取得了初步聯絡，這是他們發來的技術引數和初步報價……”
一進入專業領域，陳宇就像換了個人，自信而專注。
他安靜地聽著，偶爾丟擲一兩個問題，每個問題都精準地落在方案最脆弱的節點上。
十幾分鍾後，彙報結束。
“可以，繼續跟進。”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