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寒緊緊地握著方向盤。她不敢看旁邊的林默，只能透過後視鏡，瞥見他靠在座椅上，緊閉著雙眼，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將油門踩到了底，朝著最近的醫院疾馳而去。
“吱——！”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醫院的寧靜，蘇清寒把車停在了急診大樓的門口。
“醫生！護士！救人！”
車門被猛地推開，蘇清寒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出來。
她再也顧不上什麼總裁的儀態，頭髮凌亂，臉上還殘留著驚魂未定的蒼白，朝著燈火通明的急診大廳聲嘶力竭地喊著。
很快，幾名護士推著平車衝了出來。
蘇清寒手忙腳亂地幫著他們，將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林默抬上平車。
指尖陷進一片溼黏的溫熱裡，那觸感順著手臂一路蔓延，讓她胸口一陣發悶。
“快！病人失血，左肩有嚴重鈍器傷！”
護士推著急救車往前衝，蘇清寒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又急又亂。
砰——
厚重的門在她面前合攏。
上方，“手術中”三個紅字亮了起來，那紅光刺得她太陽穴一跳。
力氣被抽走，她背靠著牆，一點點滑坐到冰涼的地面。
消毒水的氣味鑽進鼻腔，尖銳得讓人作嘔。
她就那麼坐著，任由體溫被堅硬的瓷磚奪走。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記悶得讓人心慌的鈍響。
咔噠。
燈滅了，門開了。
白大褂走了出來，正在摘口罩。
她幾乎是彈起來的，衝到醫生面前，身子晃了晃，扶住牆才站穩。
嗓子幹得冒煙：“醫生，他……怎麼樣？”
“脫離生命危險了。”醫生取下口罩，語氣平淡，“左側兩根肋骨骨裂，肩胛骨傷口比較深，縫了十二針。有輕微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
肋骨骨裂……十二針……
蘇清寒撐著牆壁，指節用力到發白，她低著頭，許久才擠出幾個字。
“謝謝您，醫生……”
林默被推進了她提前安排好的VIP病房。
一切終於迴歸寂靜，只有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響。
他躺著，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單，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連睡著時眉頭都擰著。
蘇清寒在床邊坐下，安靜地注視著他。
她伸出手，想把他蹙起的眉心撫平。
指尖停在半空，離他的面板只有分毫的距離，卻再也無法前進。
這個人，是她的協議丈夫。
幾個小時前，也是這個人，用後背替她擋下了一根鋼管。
嗡——
床頭櫃上，林默的手機震了一下，螢幕亮起的光劃破了昏暗。
一行訊息彈了出來。
【秦悅：林總，您還好嗎？我聽說您出事了，很擔心，看到請回個電話。】
秦悅。
林默的秘書。
蘇清寒的手就這麼伸了過去，握住了那部手機。
螢幕上沒有密碼鎖。
指尖一劃，就進了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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