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額角青筋暴起。
他閉上眼,再猛地睜開,調動起殘存的所有力氣,用盡全力一撐!
總算靠著床頭坐了起來。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大口喘著氣,拔掉手背上還連著的輸液針頭,幾顆血珠立刻湧了出來,順著手背滑落。
他顧不上了。
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身體的重量幾乎全壓在未受傷的一側。他一步一步,挪向那扇隔絕了風暴的病房門。
冷汗溼透了單薄的病號服,緊緊地貼在身上,涼得刺骨。
手,終於搭上了冰冷的門把。
“咔嚓”一聲,門開了。
門外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然緊縮。
狹長的走廊被堵得水洩不通,黑壓壓的人頭攢動。
最前面,無數鏡頭和話筒組成了一面密不透風的牆,閃光燈瘋狂爆閃,將每個人的臉都照得慘白而扭曲。看熱鬧的病人和家屬伸長了脖子,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在他推開門的那一刻,所有的鏡頭,所有的目光,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瞬間調轉方向,死死鎖定了他!
“是林默!他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瞬間沸騰,記者們像決堤的洪水,蜂擁著將他淹沒。
幾十個話筒懟到他的嘴邊,幾乎要戳進他嘴裡。
“林默先生!請問你認識周敏嗎?”
“爆料稱你婚內出軌,欺騙周敏女士感情,讓她當了第三者,是否屬實?”
“你和蘇氏集團總裁蘇清寒的婚姻是否早已名存實亡?”
“腳踏兩條船,你對此有什麼解釋?”
尖銳的問題像子彈一樣射來。
周敏?第三者?
大腦因劇痛和失血而一片空白,耳邊只剩下嗡鳴和閃光燈的爆響。
他甚至沒能組織起一句完整的話,一個衣衫襤褸、滿身酒氣的中年男人就從人群裡擠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到他面前。
“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你終於肯出來了!”
男人指著林默的鼻子,聲嘶力竭地哭嚎:“我可憐的女兒啊!她對你掏心掏肺!你呢?你一邊跟那個有錢總裁結著婚,一邊還來招惹她!”
“你還是不是人!你把我們家小敏當什麼了?她根本不知道你結婚了!要是知道,打死她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你這個騙子!你毀了我女兒一輩子啊!”
他一邊哭嚎,一邊捶胸頓足,演得那叫一個聲情並茂,活脫脫一個被惡霸欺凌了女兒的悲情老父親。
記者們的閃光燈更加瘋狂了。
“咔嚓!咔嚓!咔嚓!”
林默的視網膜被閃得生疼,但他還是眯著眼,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臉。
周德利。周敏那個臭名昭著的賭鬼父親。
林默的腦子瞬間清明瞭。
他明白了。
這是一個局,一個專門針對他的,惡毒而低劣的局。
他沒有理會那些瘋狂的記者,也沒有理會周德利拙劣的表演,他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周德利。
周德利被他這麼一看,心裡猛地“咯噔”一下,那哭天搶地的嚎叫聲都下意識地弱了幾分。
他後背的寒毛瞬間倒豎起來,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林默的眼神太可怕了,平靜得可怕。
他下意識地就想後退,想逃離這個地方。
但就在這時,他想到了黎昊天承諾的那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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