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寒胸口起伏，那股翻騰的情緒被她強行按了回去，再按回去。
她將手機輕輕放回床頭櫃，動作僵硬。
不知過了多久，林默的眼睫顫了顫，喉嚨裡溢位一聲微弱的呻吟。
他緩緩睜開眼，視線在天花板上停了許久，才慢慢轉到床邊那個身影上。
“蘇……清寒？”聲音很乾。
“你醒了。”蘇清寒開口，聲線平直。
林默掙扎著想坐起來，肩膀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痛，他抽了口冷氣。
“別動。”蘇清寒立刻上前按住他，“醫生說你肋骨裂了兩根，要靜養。”
林默靠著被調高的床頭，麻藥的後勁讓他腦袋昏沉。他看著蘇清寒，總有些不對勁。
她的臉上，只有一片平靜的漠然。
“你怎麼了？”林默問，“被嚇到了？”
蘇清寒的視線飄向一旁。
“我沒事。”她垂下眼，“你剛醒，餓不餓？我讓護士準備了吃的。”
她不給他追問的機會，轉身按了呼叫鈴。
護士很快送來溫熱的米粥。
蘇清寒一言不發地接過，用勺子舀起，遞到林默嘴邊。
林默張了張嘴：“我自己……”
“你左手動不了，右手在輸液。”蘇清寒打斷他，“吃。”
他只好順從地張開嘴，機械地吞嚥。
一碗粥很快見底。
強烈的疲憊感再次襲來，林默的眼皮越來越沉。
“我……再睡會兒……”他含糊不清地說。
“嗯。”蘇清寒應了聲，替他掖好被角。
林默很快沉沉睡去。
病房裡，只剩下監護儀單調的聲響，和窗外沉沉的夜色。
蘇清寒靜靜地坐著，看著林默熟睡的側臉。
良久，她唇瓣微動，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騙子。
……
砰！
價值不菲的古董花瓶被一把掃落在地，清脆的碎裂聲在空曠的客廳裡迴盪。
“林默！你他媽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黎昊天劇烈地喘息，精心定製的西裝在逃跑時弄得全是褶皺，狼狽不堪。
一個靠女人上位的軟飯男，怎麼可能懂格鬥？
那乾淨利落的動作，那毫不拖泥帶水的反擊，根本不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能做出來的！
他查過林默的底，祖上三代都是農民，履歷乾淨得像張白紙。
越是這樣，黎昊天就越是憋屈。
“廢物！一群廢物！”他對著空氣咆哮。
他踱著步，腳下的瓷器碎片發出“嘎吱”的聲響。
不行，這口氣他咽不下！
手機被他猛地掏出，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喂，幫我查個人，林默……對，現在！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他住在哪家醫院給我找出來！”
結束通話電話，黎昊天點燃一根雪茄，辛辣的煙霧嗆得他一陣咳嗽，眼中的怨毒卻愈發濃烈。
很快，手機震動，一個地址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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