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高興，讓客人們都嚐嚐。”
秦月華臉上竟露出一副受傷的神情，嘆了口氣。
“清寒，媽媽這都是為了誰？既然結婚了，總不能一直把人藏著掖著吧。”
她語氣裡滿是委屈。
“讓他見見家裡的親戚朋友，融進我們的圈子，不然外面的人怎麼說你，怎麼說我們蘇家？說我們蘇家的女婿，是個上不了檯面的？”
“他是什麼樣的人，是我蘇清寒選的，輪不到別人評判。”
“行，行。”
秦月華見她油鹽不進，便退了一步，敷衍地拍了拍女兒的手背。
“媽不為難他，今晚就是個家庭聚會，行了吧？快上樓換件漂亮的衣服，你這身太嚴肅了。”
蘇清寒看著母親滴水不漏的表演，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還想再說什麼，門口已經傳來一陣嬌嗲的笑聲。
“哎呀，秦姐！你今天這身旗袍可真要了命了，瞧瞧這身段，我們幾個加起來都比不上！”
幾個打扮得花團錦簇的女人簇擁著走進來，為首的正是平日裡和秦月華走得最近的王太太。
“就你嘴甜！快進來坐！”
秦月華像是瞬間換了個人，春風滿面地迎上去，剛才的保證，轉眼就忘得一乾二淨。
“清寒也在呢，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和你媽媽年輕時一模一樣！”
王太太奉承道。
“王阿姨。”
蘇清寒點了下頭，便再沒多一個字。
秦月華早已被那群太太們圍在中央，話題從宴會的佈置迅速跳到彼此新買的珠寶，整個大廳裡都是些虛偽的讚美和炫耀。
蘇清寒站在原地，看著母親被那群人簇擁著的背影，像個打了勝仗的女王。
今晚這頓飯，怕是躲不過了。
她抬眼，望向通往二樓的旋轉樓梯，目光沉靜。
也好。
她倒要看看，今晚是誰讓誰難堪。
蘇清寒收斂起所有情緒，恢復了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邁步走上樓梯。
……
林默把車停進別墅區專為賓客預留的停車場。
夜色已經很深了。
一排排豪車在路燈下閃著冰冷的光，勞斯萊斯、賓利、法拉利……每一輛都像在無聲地宣告著主人的身價。
他解開安全帶，從一輛黑色賓利的車窗倒影裡看了看自己。
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乾乾淨淨，也普普通通。
就這麼從正門進去，在一堆審視的目光裡穿行？
那不是有勇氣，那是純粹給別人提供笑料。
他記得蘇清寒提過，別墅側面有個小門，能避開人聲鼎沸的客廳，直接通往一樓的走廊。
繞過修剪整齊的灌木叢，林默很輕易就找到了那扇不起眼的側門。
推門進去，大廳的喧鬧隔著厚重的牆壁，變得模糊起來。
他沒停留，直接踏上了通往二樓的後樓梯，腳步放得很輕，幾乎沒什麼聲音。
蘇清寒的房門虛掩著，一道柔和的暖光從門縫裡透了出來。
林默輕輕推開門，正要開口，聲音卻卡在了喉嚨裡。
蘇清寒剛從浴室出來。
她身上是一條水藍色的絲質長裙，裙襬隨著她的動作，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漾開一圈溫柔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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