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是什麼樣的呢。
就像是面前一面鏡子,謝南州照了已經二十幾年。
他為自己的卑鄙無恥而愧疚,雖然只是偶爾一時的。
但從未有過外人讓他如此難堪。
而今天段橋聲讓他的不堪全部暴漏在太陽底下,無處遁形,謝南州只能用自己最後的一絲底氣堅持撐著,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心裡已經波濤駭浪了。
段橋聲走到他面前來。
他伸手揪住他的衣領,高高的抬起,四目相對的看著他。
段橋聲一字一句的問:“謝南州,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難道他說的那些不是他?
是,就是他。
段橋聲手在用力,抬起的時候導致謝南州呼吸困難,像是有一塊鐵卡在嗓子眼。
他臉緋紅。
喉嚨不斷的擠出那種難嚥的嗚噎聲。
“段橋聲,你最好是把我掐死。”
“你以為我不敢?還是覺得我不會?”
段橋聲眼睛比他還要紅,臉紅脖子粗,渾身的血液都在翻騰,他感覺他此刻就是一個溫度達到最高的火爐,說炸隨時就能炸掉。
謝南州笑了笑,勾起的唇角很淺:“那你倒是動手啊。”
“我……”
段橋聲用力加了把勁。
謝南州呼吸更是急促了,臉此時已經逐漸變得有些發白。
男人的力氣是很大的,尤其是段橋聲這種只會使用蠻力的性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下手輕重。
謝南州唇角彎度加深:“繼續用力……”
段橋聲猩紅著眼,最終是沒忍住鬆開了手。
他不是下不去手,而是考慮得太多,導致他沒法下手。
江培松說的,他跟謝南州是多年的朋友,跟秦阮不過有些好感,他沒必要因為這點感情去破壞多年的友情。
段橋聲不這麼認為。
他在意的是謝南州欺騙他,在背後耍他,讓他成了那個被矇在鼓裡的人。
正因為他最在乎這段友誼,才會對這樣的傷害看成最大化。
如果是外人,段橋聲看都不會看一眼。
他鬆手,謝南州掙脫開,雙手撐著桌面在咳嗽。
面對面,段橋聲恍然間醒過神來。
他盯著謝南州看了看,譏諷的笑了一聲,開口:“謝南州,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後悔萬分的,我等著看那天。”
那時的謝南州其實還不是很在意這句話,直到後來秦阮嫁給蔣廳南。
謝南州才知道什麼叫做肝腸寸斷,刻骨銘心,撕心裂肺。
他一直以為,他報復完秦阮,就會慢慢的忘記這個人。
畢竟他對她的感情,就是由一開始的恨發生的。
如果沒有了恨,是不是連別的情緒也會一併消失?
謝南州回到車裡,臉上掛了彩。
江培松一看,問他:“你這臉他打的?”
“嗯。”
“這太說不過去了,他怎麼能動手打人呢,我去找他。”
江培松說罷便要下車,被謝南州拉住:“別去。”
江培松冷靜下來,咬了咬牙,吐著嘴裡的粗氣說:“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就打起來了呢?還有……你對段橋聲幹了什麼?”
謝南州沒說話,車廂內持久的沉默。
江培松猜測:“你不會……”
“嗯,是我乾的。”
段橋聲跟秦阮那事,江培松是稍微知道點的,但他畢竟是外人,瞭解得沒那麼全面。
聞言,心下也是驚了瞬。
段橋聲是哪種人,他最瞭解,謝南州是怎樣的性格,他更瞭解。
恐怕這日後朋友是沒得做。
江培松靜下來,問謝南州:“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做的我認,他想怎樣都行。”
“你這態度……”
“我知道我態度不好。”
江培松:“你這做人也不對。”
謝南州抿唇,到嘴的話咽回去,嚥下去的還有濃烈的酸水,泛著些微苦澀。
“秦阮那邊……”
“她不會有事。”
……
很快到了秦阮大三,她開始更忙,基本上跟陳時錦聯絡也少了不少。
身邊的朋友談戀愛的談戀愛,謀劃未來的謀劃未來。
只有她處於一個毫無頭緒的狀態。
身邊倒不是沒什麼人追求,相反的追求她的特別多,都不入秦阮的眼。
孟海棠笑得賊兮兮的問她:“阮阮,你家那個謝哥哥最近沒跟你聯絡嗎?”
提到謝南州,心痛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