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宋祁年收起合同,將那箱錢,又推了過去。
“錢你收好。”
“至於你兒子那邊,你現在回家,等訊息。”
“如果那個叫黑豹的再聯絡你,你就告訴他,錢和地契都準備好了,讓他定個時間地點,當面交易。”
“記住一定要當面交易。”
宋祁年特意加重了語氣。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等我電話。”
錢老蔫如同小雞啄米般用力點頭,將宋祁年的每一句話都死死記在心裡。
“好,好,我都聽您的,宋老闆!”
……
走出茶館,坐進那輛黑色的伏爾加。
趙輝煌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匯入了喧鬧的街市。
車廂裡,剛才的興奮勁兒漸漸退去,趙輝煌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濃重的憂慮。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宋祁年。
“年哥。”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那個黑豹,我託人打聽了,真不是善茬。”
“據說早年在南邊犯過事,流竄到京城來的,手底下養著十幾個兄弟,個個都是敢動刀子的亡命徒。”
趙輝煌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安。
“咱們真要把錢老頭的兒子救回去?”
“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而且,這幫孫子壓根兒不講道義,萬一他們拿了錢,還不放人,反過來再要挾我們,那可就麻煩了。”
宋祁年靠在後座上,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根菸,沒有說話。
車廂裡只有煙霧在繚繞。
這種沉默,讓趙輝煌心裡更沒底了。
“年哥,你倒是給個話啊,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宋祁年緩緩吐出一個菸圈,煙霧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他忽然笑了。
“輝煌。”
“誰告訴你,我要給他們錢了?”
趙輝煌猛地一腳剎車,伏爾加在路邊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音。
他豁然轉頭,震驚地看著宋祁年。
“不給錢?”
“那怎麼救人?跟他們硬碰硬?年哥,雙拳難敵四手,他們有傢伙的!”
宋祁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所以我們不跟他們碰。”
“我們報警。”
“報警?”趙輝煌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宋祁年彈了彈菸灰,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你現在,馬上去一趟市局,找一個叫做蘇曉棠的女警察”
“你就告訴他,你收到線報,有一夥窮兇極惡的綁匪,正在進行勒索,金額巨大。”
“而我們願意當誘餌,配合警方來一出甕中捉鱉。”
“把他們人贓並獲!”
趙輝煌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後背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這個計劃,太瘋狂了!
太險了!
“年哥,不行,絕對不行!”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你親自去當誘餌?那是什麼地方?龍潭虎穴!”
“那幫亡命徒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萬一警方的行動有半點差池,或者他們狗急跳牆,年哥,你的安危怎麼辦?這風險太大了!”
宋祁年看著他焦急的樣子,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掐滅了菸頭,目光變得深沉而堅定。
“對付這種社會的毒瘤,就不能慣著。”
“給他們錢,只會讓他們更加猖狂,去害更多無辜的人。”
“用雷霆手段,把他們一次性按死永絕後患。這才是最快最乾淨,也是最正確的辦法。”
他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趙輝煌看著宋祁年,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知道年哥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且他說的是對的。
宋祁年看著他,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別再猶豫了,輝煌,時間不等人。”
“黑豹那邊,我會親自聯絡,把他們引出來。”
“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張天羅地網給我織好,確保萬無一失。”
“記住,機會只有一次。”
“要是讓這條蛇溜了,再想抓可就難於登天了!”
趙輝煌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骨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看著宋祁年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那裡沒有半分恐懼,只有運籌帷幄的冷靜和必勝的信念。
那股強大的自信,感染了他。
他胸中最後一絲猶豫,被一掃而空。
“好!”趙輝煌重重地點了下頭,眼神也變得狠厲起來。
“我明白了,年哥!”
“我這就去辦!”
話音未落,他不再有任何遲疑,猛地將油門一腳踩到底。
黑色的伏爾加轎車,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如同一支離弦的黑箭,朝著京城市局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