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整天忙於公務,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一輩子那麼長,往後該如何。
沈大小姐不計較爺的隱疾,還願意撫養孩子,說不定是華棋院的轉機。
春月,秋雨惡狠狠的看向新竹,竟敢這麼編排小姐,看以後怎麼收拾他,心裡默默記上一筆,但在陌生的新姑爺面前,她們還不敢造次,就怕給自家小姐添麻煩。
“起來吧。”謝玄機還不至於把怒火遷怒在兩個陪嫁丫鬟身上。
“備熱水,我要沐浴。”
謝玄機轉身離開。
劍南一愣,爺算不算認下了這門親事,讓人去廚房通知備熱水。
認下就好,以後也就能放心操持公務,也不用勞累一天回來,還要操心院子裡的三位少爺。
他心疼爺,感激沈大小姐。
春月,秋雨見新姑爺沒有發怒也未曾牴觸,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謝玄機洗掉身上的血腥味,換下帶著血跡的衣裳,這才重新回到主屋前。
主屋上掛著紅綢,貼著喜字,裡面卻是漆黑一片,新娘子已經歇下。
謝玄機眉頭微皺,他常年獨居慣了,不習慣屋裡有其他人。
春月,秋雨對視一眼,今夜是小姐和新姑爺的洞房花燭夜,兩人肯定要歇在一處。
春月麻利地推開房門,秋雨則趕緊進屋點了一盞紅燭,然後退了出來。
“姑爺,奴婢在外面侯著。”
謝玄機披著外衫,身上還帶著剛沐浴完的水汽,沖淡了他冰冷的氣息。
兩個陪嫁丫環都止不住多看一眼,心道新姑爺無論從品相還是身材,都不是那個謝硯舟可以比,還是天子近臣,她們家小姐嫁的不虧。
謝玄機停頓片刻,斟酌再三,這才抬腳跨入屋內。
房門緩緩合上,屋內舒適恬靜的鱷梨香縈繞在鼻間,他多日的煩憂緩緩疏解。
他從不在屋裡薰香,這香是誰帶來的不言而喻。
謝玄機走近床榻,原本的素被換成了喜被。
被中躺著的正是他的新婚妻子。
沒有三書六禮,沒有拜天地拜高堂,甚至連合巹酒都未曾喝,如此迫不及待睡上他的床榻,到底圖什麼。
侄媳變妻子。
謝玄機冷哼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床上的人忽然驚覺。
“不要。父親不要死。”
“兄長,兄長,不要去,你回來呀。”
“謝硯舟,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嗚嗚嗚~~~不要,不要,走開,混蛋,你們都走開。父親,兄長,救我,嗚嗚嗚....”
謝玄機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床上的人。
被子裡傳來陣陣嗚噎,小山般的被褥隨著哭聲顫抖不止。
謝玄機莫名煩躁,他被莫名其妙塞了一個媳婦,他都還沒怪罪,新婚妻子竟然先哭了。
他折回去,一把掀開喜被,臉色鐵青:“既不願嫁我,為何又住進華棋院?”
被子旋開,少女一身單薄寢衣被汗水打溼,和肌膚緊緊相貼,嫋嫋婷婷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無遺。
少女髮絲散如瀑布,纖腰一束,玉腿輕分。
如此香豔的場面,謝玄機直接愣住了,趕緊撇開臉,抬手拉過喜被蓋在沈樂菱身上。
少女五官玲瓏精美,面似海棠,只是眉頭緊鎖,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沾染汗水的髮絲緊貼臉頰,雙手緊緊護住自己,嘴裡一直喋喋不休,聽不清說的什麼。
這是夢魘了?
原本圓潤的嘴珠,已經被少女狠狠咬出了血,嗚咽著,像極了一頭被丟棄的小獸。
看著年歲比自己小好幾歲,這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謝玄機意外想起了年幼時的自己,第一次起了一絲憐憫之心。
他俯身,一雙大掌就能包裹住沈樂菱巴掌大的小臉。
用了巧勁,才讓沈樂菱的下顎放鬆,緩緩張口,把緊緊咬的腮幫子鬆開,用手指幫她把舌頭解救出來。
謝玄機怕任由她這樣不知死活的咬下去,遲早會咬舌自盡。
縱然他不喜,人也不能死在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