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明嘟噥道,“你若不願,直接告訴兄長便好,兄長自會為你做主。你們女兒家的心事,我一個糙漢子,哪會知道。”
沈樂菱不得不出來說話,他的兄長最好了。
“妹妹莫不是忘了,兄長從小為你做的事,護著你的事。通俗點他就是個莽子,舞刀弄槍,出風頭打架在行,唯獨情愛上遲鈍,洞房花燭夜都能傻盯著嫂子看半夜,什麼事都需要嫂子主動提點。你現在卻反倒怪罪他,韓落雪你有沒有良心。”
沈鶴明從小就是個莽子,孃親背地裡不知道為他操了多少心。
不然也不會捨得送去軍營。
但凡他腦子活絡些,情感敏感些,魏鳶也不會讓他走從軍這條路。
軍人註定九死一生,她每日都在為自己的丈夫提心吊膽,後來是每日為丈夫和兒子提心吊膽,有哪個母親不想自己的孩子有出息。
迫不得已不會選擇從軍這條路。
也因為自己的夫君就在軍營,魏鳶也才放心把沈鶴明送進沈濯的大營,否則按照沈鶴明的遲鈍程度,得罪了自己的上司和同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魏鳶對韓落雪的怪罪頗為失望。
當初為菱兒定親的時候,落雪也在。
侯府老夫人指名道姓求娶的是將軍府嫡女,並不是她韓落雪。
當時提到落雪的親事時,她本人回應是但憑父母做主。
那副將是沈濯最為得力最年輕的助手,只需要一個機會,封狼居胥不在話下。
家裡人口簡單,父母都是個老實本分的,下面還有個妹妹,雖然是個小門小戶,嫁過去就是主母。
有了他們將軍府的扶持,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他們早已協商相看過其他京中人家,那些人不太願意接受落雪養女的身份為正妻。
權衡之下,他們選了那位年輕有為的副將,這不比嫁給高門大院做妾好。
落雪為何就不明白呢。
就算她不想嫁給副將,也不是她和自己的未來姐夫曖昧不清的理由。
“落雪,娘從未想過,你竟然這樣想。你若看不上那位副將,為何不提出來。”
韓落雪臉上帶著譏諷。
“提出來有用嗎?孃親不是已經定了世子和姐姐的婚事,還能讓給我不成。你們莫不是忘了,將軍府如今的榮華富貴是怎麼得來的。”
提到將軍府的榮光,謝玄機也想好好聽聽。
沈濯臉色微冷,沒有說話。
反倒是沈樂菱開口。
“將軍府榮光怎麼來的,妹妹難道不知道嗎?父親辛辛苦苦九死一生,剿匪有功,難道這些功勞是憑白得來的。其中是有你父親的助力,那不是他的職責嗎。身為一縣之首,為百姓除暴安良,剿滅匪患,不是他的職責所在。”
“可我爹就是在協助剿匪的時候死了呀,我娘這才被迫改嫁,而我才成了孤兒。這難道不是沈濯的失誤。既然是合作,他就該想辦法保住爹爹的性命,而不是獨享其成,提升官級,被封為定遠大將軍。而我爹卻成為枯骨,只得了個因公殉職的好名聲而已。”
“你們踩著我爹的屍骨,享受榮華富貴,而我不過是代替我爹享受應有的榮華而已。而將軍府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做給陛下看,做給世人看,表現你們體恤因公殉職官員子女的疼愛。
只不過良心不安,獨佔了我爹爹原本的功勞,補償於我而已。若我爹爹當時活著,定會加官進爵,我也會成為當之無愧的大小姐,而不是將軍府養女。”
沈濯和魏鳶沒想到疼愛養了這麼多年的養女,心中竟然是這樣想的。
當年縣郡因公殉職,沈濯其實並沒有告訴韓落雪真相,孩童是無辜,父親的錯如何讓一個孩子承擔。
若他當時如實上報,韓落雪定會被連坐。
哪有什麼縣郡和他裡應外合,反而是縣郡和土匪,官匪勾結,弄的當地民不聊生,後來,縣郡見無法控制局勢,這才上報朝廷。
縣郡的死,也是土匪的拼死掙扎的報復,他們因此為此還折了不少人手。
如果這樣算,那些被土匪和縣郡害死的百姓,還有那些跟隨一起的將士們,又該如何?
但是參與勾結土匪的人員在剿匪時已經全部伏誅,縣郡家中老母年邁,妻子並不知情,他本人已經付出生命,便按照他因公殉職上報,保住他們一家,收養了落雪。
誰能預料韓落雪過於計較,甚至認為是將軍府獨領功勞,對她只是愧疚和補償。
這些年他們夫妻,把落雪當親女兒一般對待,卻落得這樣的評價。
沈樂菱覺得韓落雪簡直是被表面的榮華富貴迷惑了雙眼,把將軍府對她的好,都錯認為逢場作戲,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會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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