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春月匆匆跑來,說沈樂菱發了高熱,一直在唸叨夫君,讓謝玄機趕緊過去。
謝玄機揮了揮手,劉五趕緊退下。
他看向祠堂裡的人,“今日參與的謝家女眷,從現在起罰跪祠堂思過。謝侯不核查緣由,胡亂動用家法,那便按照家法處置,菱兒捱了多少板子,謝侯便只能多不能少。二房謝運趨炎附勢,在祠堂抄寫家規,一月不得葷腥,三房不知勸解,隔岸觀火,一同在祠堂罰跪一晚,好好思過,是否對得起謝家牌位。等菱兒醒了,你們親自去給她道歉。”
說完謝玄機揮了揮手,墨硯成峰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秦夫人高喊老夫人:“母親,你不能任由謝玄機處置。侯爺一把年紀,怎麼能挨那麼多板子。”
老夫人搖搖頭,這已經是謝玄機的寬厚處理,樂菱一個弱女子,不也撐下來,大兒子身為男子,沒什麼吃不消。
謝硯舟解開腰帶,露出後背,跪在蒲團上。
“我來替父親受著,要打板子衝我來。”
謝玄機拂袖而去。
沈鶴明扶著魏鳶也跟著離開。
老夫人氣急攻心,差點暈倒,被欒舒扶回院子。
沈樂菱服了宋辭特製的續命藥丸,悠悠轉醒,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尋謝玄機。
她記得她被人塞著嘴巴,按著打板子,最後是謝玄機抱著她離開。
他人呢。
“小姐,你終於醒了。”秋雨哭的稀里嘩啦,天知道,她出去一趟回來,竟然發生這樣的事,幸好姑爺趕了回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別哭了啊,你一哭,背上的傷口更疼了。”
沈樂菱虛弱的趴著,她實在提不起力氣。
宋辭探了探脈象,藥丸發揮了作用,後面不會有大礙,需要細細照料,傷口會慢慢癒合。
只是這背上的傷疤,太多太深,恐怕難以祛除。
沈樂菱見宋辭一臉難色,就知道她背上的傷痕可能永遠都好不了。
她假裝不知道,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秋雨,我餓了,想吃東西。”
秋雨擦乾眼淚,高興道:“小姐等著,奴婢這就去準備。”
奶孃知道自己小姐有話和宋府醫說,便去隔壁看謝宜。
屋裡沒了別人,沈樂菱這才開口。
“宋伯伯,你實話告訴我,我背上的傷是不是很重,還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女人的光滑的脊背,等同於女人的第二張臉。
哪個夫君願意看到脫了衣服後的妻子,背部滿是傷痕。
宋辭點點頭,他也束手無策。
“大小姐,背上的傷,傷到面板深沉,就算結痂後用上好的祛疤藥,恐怕也無法恢復如初。不過老夫會想辦法,把傷疤降到最低。傷疤在背上,除了最親近的人,無人能夠看見。你還需要放寬心,想開一點,切莫憂思傷身。”
謝玄機走在門口便聽到宋辭的話,腳步一頓,心中難受。
沈鶴明和魏鳶自然也聽到了。
謝玄機抬手扣了扣門,“我可以進去嗎?”
聞言沈樂菱不再說話。
宋辭暗歎一口氣,開口道,“進來吧。”
謝玄機這才抬腳跨入臥房。
看著一臉憂思憔悴故作平靜的妻子,他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一下。
魏鳶來到沈樂菱床前,輕輕哄著,“菱兒今日的事,玄機已經替你懲罰了不分青紅皂白行家法的惡人,你就放心養病,娘明日再來看你。”
沈樂菱眼淚不自覺掉下來,點點頭,閉上眼睛。
沈鶴明也說了一些體己話,去外面等著。
沈樂菱閉著眼睛休息,她不想看到兄長和母親那種擔憂的眼神,不過是疤痕而已,裹上衣服,誰也看不見。
夫君也不會主動和她同房,又有什麼可害怕。
沈樂菱如此安慰自己。
謝玄機朝宋辭抱拳,“勞煩宋府醫幫忙照顧一二。”
宋府醫點點頭。
謝玄機跟著沈鶴明出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