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弄疼了她,還輕輕呼氣,好像這樣就能幫她減輕痛苦。
還細心地按摩著藥膏,幫助吸收。
本以為會挨板子的沈樂菱頓時紅了臉,指尖微蹙顫,心也跟著發顫,心中湧動著一股暖流。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絲被呵護的幸福感。
“好了,藥膏帶回去,每日塗三次。這是皇上御賜,按照醫囑,定然不會留疤。”
塗完藥膏,謝玄機又恢復成那副冷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沈樂菱覺得丟人,接過藥膏,逃一樣離開書房。
謝玄機:....
還說不怕他,剛才握著她的手指,都能感受到她整個人都在發顫。
這藥膏只是單純的祛疤,溫和不會造成一分疼痛。
既然不疼,那就是怕的。
謝玄機搖搖頭,他實在琢磨不透,這位小妻子的心思。
他提筆吸飽墨汁,墨汁色澤黑潤清亮,寫字畫畫永不褪色。
他好墨,卻從未表現過,除了陛下,無人知曉。
日常使用的墨條,大多是陛下御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贈他墨條。
謝玄機取出手帕,輕輕把墨條前端的墨汁輕輕擦拭乾淨,然後放入錦盒,收入他專門存放喜好之物的匣櫃中。
沈樂菱回屋時,謝宜已經醒了,說是肚子餓了。
沈樂菱趕緊吩咐奶孃去廚房準備一些清單易消化的食物送過來。
菜粥送過來後,沈樂菱親自喂謝宜吃下,再餵了湯藥。
謝宜才又緩緩睡去。
看得奶孃心疼。
她家夫人從小錦衣玉食,將軍和夫人從不肯讓她吃一點苦,大公子也是呵護備至,如今嫁到侯府現是被人搶了夫君,本意外換了個夫君,日子會好過,結果又有三個拖油瓶。
她還聽說,姑爺是個絕嗣的,不能同房,不能孕育子嗣。
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回門時,若是讓將軍和夫人得知,還不得心疼死。
“夫人,這孩子又不是姑爺的親子,這種餵飯喂藥的小事,又何必您親自上手,交給我們這些下人就行了。”
沈樂菱臉色一變,帶著點慍怒。
“奶孃,以後這樣話別再說了。這裡是華棋院,不是將軍府。別人怎麼看三個孩子,我們管不著,但作為妻子,照顧好孩子,管理好後宅,就是分內的事。他,也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奶孃自知說錯了,趕緊拍自己的嘴巴。
“夫人,老奴知錯了。就是為夫人抱不平。姑爺一看就是冰冷薄涼的性子,又不願和您待一處,孩子不是親生的,怎麼養都會招人話柄,這日後您在侯府的日子會更難過。”
沈樂菱又如何不知。
但她不怕,侯府還能比上一世更刁難她嗎?
她一天是謝玄機的妻子,那些人就一天要看這位小叔的臉色,她只要和夫君打好關係,和老夫人打好關係就行了。
孩子也有沒有錯,好好教養,真心換真心,未必就落人口舌。
沈樂菱知道,奶孃是為了她好,上一世,奶孃為了護著她,被韓落雪折磨個半死,連死都要護著她的人,又怎麼會有壞心思,無非是怕她過的苦,過的不順心而已。
沈樂菱笑笑,握著奶孃的佈滿皺紋的手,眼淚婆娑。
“奶孃,我怎麼會怪你呢。你看著我長大,一門心思都在我身上,最好的年華都獻給了將軍府。我自小體弱,能變成現在這樣,全靠奶孃寸步不離,悉心照顧。我早已把奶孃當親人一樣看待。再說我可是將軍府嫡女,若是真過不下去,大不了我和離便是。”
謝玄機忙完公務回房,剛到門口,就聽到最後一句。
聽得出來,裡面的人說這句話時眉梢笑的張揚豪爽,如三月朝花,對他毫無留戀之情。
所以她嫁給他果然迫不得已,早已做好抽身的準備。
聞言,謝玄機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