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管曾將玉璽交到了韓老太太手上,緊跟上前。
韓老太太看著那玉璽,並沒有阻止,只淡淡一笑。
謝蘭臺尾隨而出,掩到陰影裡,往外窺視,赫然看到這樣一個場面:
御林軍們一個個舉著火把。
謝和已被打斷腿,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謝老夫人一身狼狽,被人按跪著,頭髮一片凌亂……
謝蘭若和謝安,都已被人打腫了臉孔。
長公主被綁成了粽子,身上那件淺色的華服,全是血水,嘴裡則在哈哈大笑:
“拓跋嘉循,就你這點伎倆,怎麼可能是我兒蕭臨的對手……信不信,就算你從皇上手上拿到了冊封詔書,你也會被我兒子打下皇位……”
“給本王閉嘴。”
寧王大怒,他恨自己處處比不上這個沒血緣關係的表弟,小時候打不過,長大後更打不過。
比智商,動不動就被他碾壓。
他唯一比得上他的是:他是皇子,而蕭臨就是一個沒人疼的棄子。
蕭臨離京的那幾年,是他最舒服的幾年——不會有人將他和蕭臨作比較。
結果,蕭臨去了邊關,依舊大放異彩,立軍功,就像收割大白菜一般,其威名,一步一步名動朝野。
待到如今,他的威名,已遠勝自己——連父皇看他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
這會兒,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皇姑姑,竟還敢嘲笑他?
他忍無可忍,走上前,用手上的長劍架到了長公主脖子上:“信不信,本王這就斬了你……”
長公主從容一笑,甚至微微偏頭,讓劍鋒更貼近脖頸:“你只要敢殺,回頭,你會死的一塊一塊的——我的乖兒啊,他最是記仇。
“本宮活得比你久,已經夠本,本宮先死,黃泉路上,我先去佔著好位置,看你怎麼跪著爬來……”
寧王眼中燃著癲狂的火焰,手中長劍狠狠刺入長公主右胸。
劍鋒精準地避開要害,卻在血肉間殘忍地翻攪——他要的從來不是痛快了結,而是折磨。
“住手!”
乾帝破門而出,廣袖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老人渾濁的眼底迸出雷霆之怒:“孽障!那是從小看你長大的皇姑姑,你竟敢對她下如此毒手!”
火把將庭院照得恍如白晝。
寧王半張臉浸在陰影裡,劍鋒又往前推進半寸。
長公主悶哼一聲,只笑,沒有叫出聲。
“父皇終於肯見兒臣了?”
寧王喉間溢位低笑,劍尖挑著血珠在空中劃出猩紅弧線:
“謝蘭臺躲在哪裡?韓飛燕又藏在何處?讓她們全給本王滾出來。”
他突然暴起厲喝,聲音撕裂夜空:“今夜我要把蕭臨擁有的一切,統統碾為齏粉……”
扭曲的面容在火光中明滅,那瘋魔之態,恍若地獄爬出的修羅。
對,今夜,他必須讓蕭臨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他的母親,他的妻子,他的岳家,一個個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