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所有人都在等韓景淵發話。
謝蘭臺感覺身邊的人站了起來,一個高大的陰影照住了她,並好像在看她:“夫人稍候,我去看看……”
“嗯,你去吧!“
他走了。
房內的賓客,也跟著散去,四周變得安靜。
她重重喘了一口氣。
那份潮熱,散去了。
心,暫時得到了安寧。
過了一會兒,有人從門外喊進一句:“少夫人,郎君遇上一些要緊的事,要出去一趟。郎君請少夫人先行安歇,不用等他……”
這話一出,春祺立刻不滿大叫:“大喜之日,說走就走?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謝蘭臺的心,一下全冷了。
成親乃人生大事,旁的事再重要,怎重要得過成親?
“姑娘,這姑爺生得好生俊逸,家中又有薄資,該不會早在外頭納了人,今日郎主成婚,那小妾在作夭,所以,姑爺這才匆匆跑去安撫了?”
另一個陪嫁婢女冬禧咕噥地了一句。
春祺立刻呸了幾下:“盡說這些惱人的話,真要這樣,那要委屈死姑娘了!”
謝蘭臺的心,頓時拔涼拔涼:還真有這種情況。
有點小錢的男子,大都愛三妻四妾,上一世,她見過了太多這樣的郎君——從來沒見過一個有權有勢的男子,只守著一個女人過的。
見慣而不怪,雖有心理準備,可今日新婚卻遭瞭如此冷待,那份委屈無處申訴。
可她不會哭。
身而為女子,是命,因為被冷待而愁腸百結,鬱傷心脾,那就是自虐。
這一世,她要活得豁達,只要以後好好賺錢,好好經營,比討好夫君管用。
自行揭下喜帕,謝蘭臺冷靜道:“累了一天,吃點東西,洗漱一下早些安置了吧!”
春祺見姑娘神情平淡,覺得不可思議:“姑娘就一點也不生氣。”
“生氣管用嗎?如果他真養了一個,進門總得經過我這一關,若沒養,那就是白生氣。累了,想睡了……”
他的事,她不想多在乎。
春祺驚訝:這幾天,姑娘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通透又冷靜,不再為了一份喜歡,而變得患得患失。
這樣的姑娘,很是不錯。
冬禧連忙去取來溫水。
春祺給姑娘卸妝。
一番洗漱罷,她們清理了鋪滿花生蓮子等吉物的床,謝蘭臺吃了一點東西,不多思不多想,倒頭睡去。
*
另一頭。
韓景淵帶著從軍中帶來的大夫,趕至別院,來到客房,盯著床上那個死氣沉沉的美麗少婦,問:“死了嗎?“
“吊著一口氣。”
房內的護衛阿逐回道。
“軍醫,保下她。”
韓景淵讓開位置。
軍醫上前細細檢視罷,回道:“少帥,這婦人傷得很嚴重,我們這邊藥材不夠多,有些難……”
“必須救活。她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實在不行,就連夜進京,找御醫給她治。”
韓景淵擰眉說道。
“這倒不用。少帥,今夜是您洞房花燭夜,您丟下新娘子就跑了過來不合適,要不,您回去吧……這邊由我!”
軍醫提醒。
少帥好不容易娶了一個妻子,他們怎能耽誤他洞房花燭,綿延子嗣?
韓景淵盯著那個面色慘白的少婦又看了幾眼:“好,我回去洞房,但必須讓她活著。”
“是。恭送少帥!”
韓景淵轉身離開。
*
回到新房,已是子夜時分。
韓景淵推門而入,看到花燭高照,新娘子已在他的床上睡沉。
她側著身子,薄被蓋在她身上,卻勾勒出了極為妙曼的曲線。
他眸光一幽:
新婚夜,他跑了個沒影,她可有惱?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新娘子,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