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當她穿著新婦喜慶的羅裙,雲鬢高挽,綴上幾枝有分量的金釵玉花,少女的俏麗,裹著少婦的端莊,將她與生俱來的花容月貌襯得格外的耀眼。
難怪沈家那老東西非娶她不可。
是個美人坯子。
“父親,您怎麼來了?”
她上前得體行禮,幾日不見,這個丫頭片子竟生出了幾分當家主母的氣勢。
“我若不來,難道你想忍氣吞聲下去嗎?”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謝靖沒有大呼小叫,而是溫聲抱怨起來。
害謝蘭臺頭皮一陣發麻:
這是要做什麼夭。
“我已經知道了,韓家這位新姑爺,根本就是個混賬狗東西,新婚當夜都沒行坐賬之禮,就跑了出去,新婚第二日,他沒陪你見長輩,把你冷待至此,這樣的夫君,你能忍得下去,我這個當父親的,忍不下……”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抱打不平。
不熟的人,定以為這是一個愛女心切的好父親。
“走……”
說話音,他忽就上前扣住她的手臂:“跟父親回家,這樣的魯兒郎,怎配做你夫君?和離,今日就和離。我謝靖的女兒,那是堂堂正正的貴女,全是你祖母老糊塗,竟瞎了眼,把你配給這樣的腌臢貨。”
拉著就要走,還一臉的義憤填膺。
這戲演得真真是夠精彩的啊!
老管家急了,連忙攔:“我們家郎君,絕對沒有怠慢少夫人的意思。郎君是遇上突發急事,不得不離開幾日,還望親家老爺體恤。”
“誰家新姑爺會在新婚時跑沒人影的?這事說到任何地方,都說不通。蘭臺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是絕不允許任何人如此肆意欺負她的……走,回家……”
謝靖將扣著女兒的手扣得更緊了,大步走著,險些就把謝蘭臺帶得摔倒。
“父親,您……撒手。”
她掙扎。
可掙不開。
“不撒,有父親在,誰都休想欺負你。今日為父帶你回家,來日和離書一簽,你可還能清清白白嫁個好人家……”
真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我不回去!”
謝蘭臺突然就跪地了,泫然淚下,也演上了:
“父親,我已是韓家婦,豈能再嫁沈家去當填房。女兒知道韓家門第低微,可女兒不求富貴顯赫,做那皇商老家主夫人,只願有片瓦遮身。您若嫌韓家聘禮少,來日女兒定努力掙錢,給您補足,求您成全女兒……求您了……”
他想冠冕堂皇地把她帶走,還想落一個好名聲。
謝蘭臺偏不如他意,不說一個逼字,卻句句在控訴他為圖聘禮,在拆人良緣。
這種文字遊戲,謝靖哪能聽不出來。
他立刻氣得面色鐵青:“韓家不曾善待你,你怎能嫁這種卑賤人家,別糊塗了,快,跟爹爹回去……你嫌那沈家不好,我們可以另挑名門大戶。韓家實在配不上你。”
還在作戲。
“來呀,把五姑娘帶走……”
這是要強搶了。
眼見得兩個護衛欲來按住她,有人喝令著走了進來:
“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