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對他的那些愛重,已被他四年的敷衍和冷漠消耗殆盡。
心寒非一日之功。
他想重修舊好,除非天地絕。
“打得好。”
老夫人在邊上誇讚:
“女子也當有氣節。屈尊為妾,受辱一世。祖母以為,嫁人不求夫君聞達於諸侯,知冷知暖,人品貴重,又可自保的,才是第一人選……”
謝蘭臺緩緩轉頭,祖母正含笑衝她招手,滿目盡是慈愛之色。
前世卻因她而驟死於腦疾。
思及自己的不孝,她倍感心酸,忙上前跪於地上,堅決道:“祖母,蘭臺此生,誓不為妾,您的教誨,蘭臺必當緊記心上。蘭臺不做菟絲花,往後定要掙一個不一樣的前程出來。”
老夫人忙把人扶起,欣慰道:“乖孫女,你有這份清醒,很好。”
起身後,謝蘭臺難掩激動,一把就將老夫人抱緊了,心頭好一番酸澀:
能再得祖母如此愛護,她如何能不激動。
“祖母。”
“瞧瞧啊,怎麼撒起嬌來了,剛剛那氣勢哪去了?”
老夫人笑著輕撫她秀髮。
謝蘭臺抱著久久不撒手,直到所有情緒盡數平靜,這才嬌嬌一笑:
“叫祖母見笑了!”
“不笑,祖母疼你都來不及呢。”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盤算著說道:
“現在,你父親要逼你嫁老匹夫,那陸霄想逼你為妾。你的婚事啊,還是得早做打算。來來來,快跟我看一看那位俏郎君,若相得中,就讓他做你的夫君……”
謝蘭臺一聽,這才記起,上一世,老夫人正要給她說擇婿的事,被陸霄和她的神來之筆打斷,就此病倒。
“好,我看看。”
她當即滿口應下。
老夫人開心啊:“來呀,把畫像取來。”
少頃,畫像緩緩被展開,畫上之人,無比清晰地映入她的眼簾:
英氣勃發一少年郎,目光凜冽,身藏正氣,手持長劍,而氣度瀟灑。
光看畫像,實在是個百裡挑一的郎君。
“這人是誰?”
她輕問。
畫得神形畢肖。
就不知人如不如畫。
“之前,你在白馬寺不是救了一個姓韓的老夫人嗎?這是韓老夫人的孫子。老夫人特意尋來的,說喜歡你,想娶你當孫媳婦。她孫子不在,特意送了一副畫像過來,若相得中,他們家就來提親。”
祖母細細描述著:“韓家薄有家產。我去打聽了,縣城裡有家布店就是她家的,你嫁過去定不會吃苦。
“這小郎君,祖母已經見過,很是彬彬有禮,一點也不比陸霄差。“
能得祖母青眼的,必是個百裡挑一的好兒郎。
謝蘭臺毫不猶豫點下頭:“孫女願嫁,但祖母,孫女能否見他一面?”
“當然可以,快給韓家傳句話,馬上安排這對孩子見個面!”
老夫人滿口應下。
謝蘭臺突然想到如今的陸霄,擁有前世的記憶,對她更有十足的霸佔之心,這是個天大的隱患,必須處理好:
“祖母,陸霄估計還沒走遠,他若知道我與其他郎君相看,必會來破壞的……”
老夫人點頭:“有道理。那你覺得應當如何?”
謝蘭臺想了想,說道:“倒不如將他綁了,灌上迷藥,將人送去京城——再煩您修書一封,用辭強烈一點,好好折辱一番,小肚雞腸的陸夫人必會惱羞成怒,看緊她兒子的……”
時有婢子擔憂插話:“可那畢竟是威遠侯府的,如此得罪他們,只怕……”
老夫人囂張一笑:“不怕。陸家的腌臢事,我手上拿捏著幾件,就看他們敢不敢來計較。”
謝蘭臺目色幽幽,那便好,這樣一來,她和他就可以斷一個乾乾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