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臺行禮。
陸氏沒應,而是向老太太行了禮:“母親可好全了?”
梅姨娘也行禮:“母親。”
老太太橫了一眼,哼哼道:“還沒死透,將這個陸家豎子轟出去,老身不想見他。”
陸氏不同意:“老太太先慢著點生氣,霄兒有些話要和你還有蘭臺說……咱們進屋……這個護衛不許進……”
阿逐只得留在外頭。
一行女眷入內,老夫人坐主位,謝蘭臺侍立邊上,陸氏坐在左下首,陸霄侍在邊上,梅姨娘站在右下首。
待上了茶,陸霄出列,撩起袍子跪於廳堂中央,朗聲道:
“老太太,之前是晚輩莽撞失禮了,不曾深思就唐突來提親,且為了自己的面子,未給予十足誠意……今日,晚輩當著您兒媳、我姑姑之面,再次相求。
“晚輩願以威遠侯府正妻之位,求娶謝五姑娘謝蘭臺,回頭必以正禮相迎……”
未說完,老夫人重重拍下桌案,厲聲喝道:“放肆。蘭臺已嫁他人,一女怎能嫁二夫?陸氏,事到如今,你還要想方設法要逼蘭臺和離,你按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謝蘭臺則是滿目震驚:
為什麼呀?陸霄怎會一反常態,竟突然說動嫡母,要正式求娶她為正妻?
“母親,您之前不是說,讓蘭臺嫁沈家老匹夫您捨不得嗎?如今讓蘭臺嫁我孃家侄子,成為威遠侯府的正頭娘子,這對蘭臺來說可是大大的抬舉。只要蘭臺和離,這婚事,兒媳來說服孃家大哥……”
“閉嘴!”老夫人喝叱,強調:“蘭臺已經嫁人,你聾了是不是?”
“可那個韓景淵如今官司纏身,搞不好就會迎一房平妻。他一個小門小戶的賤商,怎可以在娶妻沒幾日後再另娶?老太太,您當真捨得讓蘭臺與人共侍一夫嗎?”
陸霄突然迸出這麼一句,目光直直看著驚呆的謝蘭臺:“如果嫁給我,我此生,只蘭臺一人足已。”
老夫人陡然一驚:“誰說韓景淵要另娶平妻?”
陸霄抱拳道:“老太太,您有所不知,就這幾日,城內發生了變故,清水縣商賈李家么女李香,和韓景淵曾有過舊情。韓景淵為攀高枝而捨棄,那李香如今自殺,所幸沒死,如今,李家為了讓女兒活下去,已跑來韓家大鬧。
“韓家老夫人和韓景淵都被看管起來,今日縣衙開衙斷是非。
“搞不好那李香就會同韓景淵於公堂上拜天地,成好事。”
他直直看向面色越來越蒼白的謝蘭臺,一字一頓質問:“蘭臺,你當真要嫁這種負心別娶的薄倖郎嗎?”
老夫人不相信:“這不可能。我問過韓老夫人,韓景淵在外並無心上人……”
謝蘭臺則沉默,思及之前,有人自殺,他於新婚夜離開,原來是因為這個李香——一切都對上了。
沒料到的是:竟演變成一樁醜聞,鬧到了衙門。
她深吸一口氣,發現老太太在看自己,忙道:“祖母,是真是假,等一下我們去公堂上聽一聽就是了……”
“聽不了!”
陸霄道:“衙門宣佈,這樁案子不公開審判,但蘭臺你是韓家新婦,理應可以到場聽一聽的,其他人都不得入內。韓家這是不想將醜聞對外公開。”
所以,今日嫡母相邀,是存心來挑撥離間的。
“好,那等一下,我就去聽上一聽!”
這件事,她總得問個清楚明白。
*
門外頭,阿逐聽得滿眼問號:
他們家少帥,堂堂小北王,什麼時候有心上人了?
這……唱的到底是哪一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