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萬也不想把事情搞複雜,那就見機行事。
誰讓謝家有一個那麼難搞的老夫人呢——明明很容易的事,現在折騰的那是越來越複雜。
沒一會兒,外頭有人來報:
“韓家馬車來了。那姓韓的小子,帶著幾個手下,馬上就要進大門。”
少頃,昨日打不過就跑的韓家小子,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與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的他,穿得比較貴氣,身上的袍子是京城頂好的料子,一件頂平民家庭一個月的花銷,頭上也戴上玉簪。
仔細打扮一番,這個武夫倒也像模像樣。
謝靖這輩子見過太多優秀的兒郎,像這種不入流的,哪怕披上一件金袍,他也瞧不上。
“謝祭酒,我來接蘭臺夫人。人呢?”
來人竟連岳父都不叫,直接稱他為:“謝祭酒”,態度實在惡劣。
謝靖看著厭惡之極,好在他也不稀罕他,甚至連茶都不讓人上,直截了當說道:
“韓景淵,今日找你過來呢,是想和和氣氣聊一聊你和五丫頭的婚事。
“士農工商,你出身商賈,且家資平平,實不堪與五丫頭為配。昨日,五丫頭摔了一跤,現在不能視物,屬廢人一個,入你韓家,年年歲歲治療,又不能為你家主持中饋,與你家沒有任何助益。
“另有一事,你可能不知情,五丫頭一出生就是災星,命中就是個克親剋夫之人,今日,你只要同意和離,我這邊就給你配一個品貌皆優的女子。
“來呀……都上來吧……”
他拍了拍手,一行妙齡少女,穿著時興的羅裙,嫋嫋入廳,圍著韓景淵婷婷一拜,嬌滴滴道:“拜見韓郎君,我等願意為韓郎君做牛做馬,一生侍奉韓郎君左右……”
一個個貌美如花,身姿婀娜。
韓景淵,不對,其實這人是阿風假扮的,左右一觀,一臉鄙視:“這些婢女,哪有蘭臺夫人明麗動人,蘭臺夫人可是韓家明媒正娶的,她瞎了,韓家會給她治;她瘸了,韓家自會給她做輪椅;她要毀容了,韓家也願意好生供著她……想和離,絕無可能。”
大手一擺,語氣堅定。
謝靖聽著直皺眉頭,陸氏跟著不爽了:“韓家郎君,我們這是為你好,你是韓家獨苗苗,你就不怕被活活剋死嗎?我可聽說了,昨日,你祖母遭搶劫了……差點就……”
“我家老太太從小練了一身武功,誰劫她,倒黴的就是誰,你們沒聽說,那些劫匪全被斬殺了嗎?”
阿風冷冷哼了一聲,“廢話少說,我要見蘭臺夫人,她的院子在哪我知道,你們不用帶路。今天我就把她帶回韓家去,這邊的大夫要是治不好,韓家自會送她進京,不管什麼病,一定能治好的……即便是御醫,韓家也請得起……”
說著站起,就要往後院而去。
謝靖氣著了,連忙攔:“韓景淵,你怎能如此不識抬舉……這門婚事,必須退。今日,你必須把和離書寫來。”
阿風邪氣地轉身,一腳就把椅子給踢翻了,眼一橫:“韓家成的這樁親,合乎公序良俗,順應大乾婚姻禮法,謝祭酒,您休要仗著自己是高官,就敢悔婚,賴婚,今日,我必須把夫人接回去,滾開……”
凶神惡煞的模樣,十足像個無賴。
陸氏看著直搖頭,老夫人真是瘋了頭,給一個貴女配這樣一個無知莽夫。
看來只能實施那個計劃了!
“行,那我們帶你過去見蘭臺,只願你不要後悔才好。”
只要讓他看到蘭臺衣裳不整的樣子,這門婚,不破也得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