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外室。
從新婚夜開始的猜想,在看到麗娘後的種種不爽情緒,在這一刻,被一棍子徹底打散。
原來,真相和自己的想象,根本不是一回事。
人和人之間的隔閡,若不早早消除,層層疊架後,就會變成難以解釋清楚的誤會——這段日子以來,她竟一直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她,突然好生窘迫。
“怎麼不吃?”
韓景淵問了一句。
謝蘭臺努力吃,心情是何等的繁複:
幸好剛剛她沒問出口。
如果她控訴他在婚前養外室,她又要大大丟一次臉。
可怕啊!
和這個男人交鋒時,似乎她總被各種錯誤的線索牽著鼻子走。
對他的判斷,更是一再失誤。
還好,他不是敵人,否則,她一定會死得很慘。
“夫人,聽說那天,你和喀麗娜一照面就氣得跑回半月莊,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在婚前養了個外室吧!”
真是不哪壺不提提哪壺啊!
謝蘭臺在喝粥,差點嗆到,小臉漲得通通紅:“……”
他伸過手,似憋著笑,輕輕拍了她幾下後背,慢吞吞說道:“又不好意思了?怪我……一直忙著辦小北王交代的事,都沒和你好好說明白。”
一頓,又道:“剛剛你要我給的交代,可還滿意?”
“妾……妾吃飽了……”
丟死人了。
他竟什麼都知道。
連她剛剛想問什麼都清楚。
這種死死被拿捏的滋味,實在是毛骨悚然。
她要走,要躲起來,平復一下心境,才走一步,卻被一隻厚實的男人手扣住了細腕。
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量就那麼一扯,她的身子便若蒲柳一般,坐到了男人膝蓋上——細細的腰肢被他扣住。
她倒吸一口氣,粉頰上浮現一層薄霞,心膽直顫地看向這個但笑不笑的男子:
那張俊朗的臉孔,就這樣深刻地烙進來。
“夫君,你……這樣……不合適……”
結巴了。
“我不拉著你,你就要躲起來了。我以為。有些事應該點破,大家心裡都舒服。你不要難為情。”
他的表情顯得真誠。
“妾知道了。”
她忽覺得他好像還不賴,他拉住她,不是嘲笑,而是想做到坦誠相待。
“有件事,商量一下。”
他突然很嚴肅地這麼說。
她一怔:“什麼?”
“以後,你在我面前,稱我就可以,不用妾不妾的,夫妻相處,怎麼舒服怎麼來。這樣吧,我叫你蘭臺,你叫我景淵,可好?”
這話叫人好生喜歡,他的眼神,也多了幾絲溫和,竟令她應下一句:
“好。”
“還難為情嗎?”
他忽促狹地逗弄。
她俏臉紅了,躲開眼神,輕聲輕語道:“你放開我。要被笑話了。”
一雙小手無處安放。
“新婚夜我走得倉促,說來還欠你一個儀式。等過幾天你身子乾淨了,洞房花燭,我給你補上……”
男人忽湊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讓人面紅耳熱的話。
啊?
這話是可以隨隨便便說出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