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麼?”
長臂一勾,便將她勾進懷,一個叉腰抱,她被他叉起,按坐於馬廄欄杆上。
邊上有馬的頭湊過來嗅她。
她嚇了一跳,“呀”的一聲,慌慌張張勾住男人的脖子。
一陣茶香入鼻。
她躲著那馬,低叫:“別咬。”
身子莫名發顫。
前世,她曾被馬摔下過。
耳邊,男人聲線懶懶的:“放心,紫電不咬人……只是在表示好奇。”
“它叫紫電?”
“嗯。是我的座騎。它速度很快,性格卻很溫柔。是匹愛臭美的雄馬。”
馬也愛臭美?
她難以想象,依舊很緊張,因為馬還在湊過來嗅她。
“別緊張,放輕鬆……夫人,你的手,鬆一鬆……要勒死我了……”
男人低低提醒。
謝蘭臺這才意識到自己抱他抱得太緊了,忙鬆開一點,看向近在咫尺的他:
那張年輕的臉孔,帶著輕鬆自在的表情,眸光慵懶而溫和,閃爍著幾絲壞壞的促狹味,正在欣賞她的驚慌。
所以,這個男人,是在調情?
一時興起,在逗弄他的小妻子?
雙頰,不自覺泛起紅潮,感覺非常不自在,畢竟是完全陌生的人,但他們是夫妻,親親抱抱,最是正常。
就是,她有點不適應。
“放我下來。”
她輕輕要求。
“不放。省得你躲。”
韓景淵的嗓音變得無比柔軟,目光亮堂堂的,叫人不敢對視:“剛剛的話題,我們繼續聊一聊,說吧,我幫你,你能回報我什麼?”
果然是商人,講究利得。
她想了想,卻不知道要怎麼討他歡心,很怕說錯話,便細聲問:
“你想讓我回報你什麼?”
韓景淵想了想,將湊過來的馬頭推開,反問:“昨天你去看望祖母了是嗎?”
“嗯。”
咦,怎麼換話題了?
她沒說什麼,只靜等後話。
他注視著她,慢吞吞地:“祖母的身子不大好。”
“嗯。”
她看到了。
“她的日子已經不多。”
謝蘭臺確定,這個男人在兜圈子,這兩句只是在鋪墊。
她又點點頭。
韓景淵忽咳了咳:“盛婆婆給你診過脈?”
診脈?
她好像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給我生個孩子吧,得儘快懷,老太太才能堅持下去。不知蘭臺可願意?”
他眼神深邃,嗓音堅定且冷靜,目的性極強。
“蘭臺”二字被他輕輕吐出時,卻又帶上了幾分柔和,彷彿是冬日暖陽,雖不熾熱,卻讓人感到安心。
謝蘭臺心絃一顫,臉上的紅霞,瞬間沸騰。
這變化,惹得他目光一深。
韓景淵以精健的手指輕輕颳了她的臉頰:
“我的蘭臺……怎這麼愛臉紅?”
她咬朱唇,把熱辣辣的臉側過去,他追過來,眸色深深,很是熱烈。
臊意令她不敢與他對視,躲不開就乾脆去蒙他眼睛——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和一個陌生男人聊生孩子這個話題。
“快回答……”
他低聲催促。
“好。”
謝蘭臺滿口應下。
無關情愛。
無關責任。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去辦成自己想辦的事,暫時答應,利大於弊。
韓景淵說過的,兵法有云:示弱藏鋒,以退為進,形成利我之勢,為上策。
她學會了。
忽然,男人將她從欄杆上抱下來,按在邊上柱子上,緩緩低下頭。
她急切想推開他。
他卻勾唇,明燦燦笑了,那張年輕俊美的臉孔,笑起來竟能讓天地失色,“慌什麼,今天不親你……只想看你臉紅……怪好看的……”
可惡。
她收回差點被迷住的視線,瞪他。
韓景淵揚眉,敲敲她的額頭:“快去搭戲臺子吧!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
壞壞的,他故意把臉湊過去。
她彎腰躲開,跑了,臉在發燙,心在狂跳,腳在疾跑。
這個人,竟有逗弄她的惡趣。
跑到馬廄外的過道上,她捂著雙頰,越過春祺和冬禧,現在她臉紅成這樣,像極幹了什麼壞事……
果然啊,這兩個婢女都在輕笑。
可她惱歸惱,心情卻極好。
*
馬廄內,韓景淵看著小姑娘跑得飛快。
他靠在那裡,懶懶看著,伸手撫了撫愛馬的馬頭,喃喃道:
“紫電,我是不是挺無恥的,調戲一個小孩子?
“可老太太想抱孫子,我又不能另外再找個年紀大點的?
“唉,衝祖國的花朵下手,怪不要臉的,你不準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