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知道你喜歡小母馬。可我們那邊不興和未成年人談戀愛。你們這個世界太變態。這麼小,我實在下不去手。”
紫電伸手舌頭舔他,像是在安慰他。
他嫌棄地推開:“我對你更不感興趣。走開。”
紫電揚起前蹄想踢他。
他瞪它。
它不敢踢了,拿屁股對他,還放了個屁。
韓景淵哭笑不得。
*
清晨,村莊上的人,被一陣敲鑼聲吸引了注意力。
有人在喊:“大家快來看啊,村口的樹上吊了幾個人,有個神秘財主在發銅板,每人跑去吐一口口水,就能得十個銅板,全家一起上,就加倍拿錢……
“好訊息好訊息啊,天上掉銅板了……快來領錢啊!”
村民們一聽有銅板領,都熱情高漲。
就連隔壁村的都在聞訊趕來。
一個個輪流著對吊著的人吐口水。
村口的大樹上,倒吊著五個蒙面人,都被堵了嘴,脫了外袍,身上只穿中衣。
其中一人身上貼著一對對聯。
上聯:仗勢欺人終自辱。
下聯:沉塘未果反遭羞。
橫批:自食其果。
村民們密密碼碼圍了一圈又一圈:
“瞧這幾位衣著不俗,這是仗勢欺了誰,竟被吊了起來?”
“是啊,又是把誰沉了塘?好邪門!”
“聽說人家看不上自己女婿,想把女婿沉塘,結果反著了道。”
“這還真是自食惡果啊!”
“是該吐口水,居然想把自家女婿沉塘,呸……”
村民們都義憤填膺,一個個拼命地吐。
謝靖是清醒的。
他掙扎著,想讓他們放了自己。
其中還有他家農莊上的管事,卻為了要拿幾個銅板,也在吐他口水。
謝靖出生於書香世家,從小被人敬重,何曾被如此羞辱過?
此刻,他恨不得自戕,讓那該死的韓家背上官司,可一塊臭抹布,將他的嘴巴塞了一個結結實實,根本不可能咬舌自盡。
重點,這是個蠢辦法。
他豈能為了一區區臭蟲而枉送性命?
讀書十餘年,做官二十春秋,他的人生價值是爬到最高位,把所有得罪他的人踩在腳下,而不是自尋死路。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屈辱,今日他忍下了。
阿灰就在邊上守著,給每個村民發錢,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也羞辱夠了,便策馬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兒,謝靖被放了下來,臉上的黑布被解開,面色鐵青的模樣,嚇倒了在場所有人。
農莊管事認出了他,嚇得連忙下跪:
“謝……謝家主,怎麼是您啊?您……您怎麼成了仗勢欺負女婿的惡霸?”
謝靖氣得渾身發抖,根本無力和這群無知的村民計較。
如果他計較,丟人的還是自己。
現在,他只想去好好洗把臉,回去京城。
洗臉時,謝靖拍著河面,啞著聲音怒吼:
“韓景淵,謝蘭臺,你們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目無尊長,大逆不道,等著,總有讓你們求饒的時候。”
*
上午,謝蘭臺去謝府前,仿著祖母的筆跡給沐御史送了一封信,請他過府一敘,聊一聊怎麼把謝和調回京城。
沐御史是謝老太爺的得意門生,亦是二叔謝和的私交好友。
沐御史以為:以謝和之才,祭酒之位非他莫屬。
可恨當年謝靖使計,令他被貶。
這些年,沐御史一直在皇上面前進言,但,謝靖一直於暗中使計,就是不讓謝和回京。
正巧,最近幾日,沐御史身子有恙,乞假在家。
正因如此,他才是最最合適的那個人。
送了信,謝蘭臺直奔謝府。
入門就發現府內氣氛很緊張。
謝蘭臺進府後直接去了老太太處,見面後悄悄湊到她耳邊說:
“祖母,蘭臺請了沐御史過來,等一下,應有一出好戲,您伺機引沐御史過去看上一看。”
一頓又道:“父親用奸生子換嫡子一事,必須鬧大,一定要直達聖聽。
“父親醜聞曝光,再由沐御史上奏二叔在所任縣的業績,二叔才有可能回來。
“這樣做,謝氏一門雖會陷於一時的風波,但不破不立,唯有刮骨去腐,方能讓我謝家重煥生機。”
謝老太太聽著這個計劃,看向蘭臺的眼神變得不一樣,心下很是欣慰:
這孩子,有這種心思,日後定吃不了虧。
她輕輕拍拍蘭臺的手,應下:
“好,都聽你的。”
*
近中午前,謝靖從城外一身狼狽地回到家。
他一臉鐵青地走進二進門時,管家立刻跑過來,急切地直叫:
“老爺,您總算回來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謝靖本就火冒三丈,自己一身灰頭土臉,眼圈發黑的,這奴才也不問問發生了什麼事,一見面就嚎嚎報喪,心頭頓時勃然大怒,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
“你瞎了眼嗎?沒瞧見我這副鬼模樣,在外一夜受盡折辱,你們不來尋也就罷了,現在我好不容易回來,你還有臉在這兒嚎喪添亂?能不能消停點?”
總管捂著嘴,憋了一會兒,索性直接跪下:
“家主,真出大事了,主母已發現當年換子一事,昨夜裡頭全府被審了一夜,紙已經包不住火,您必須好好盤算怎麼向主母交代才好。”
轟隆隆。
一個晴天霹靂打得謝靖那是驚呆原地。
瞞了那麼多年的事,怎麼就穿幫了?